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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可想回家吗?”
“云儿,我有一个小兄弟……你便和我走,我也如对他那般好好待你。”
“叫我一声大哥吧。”
“这血你若不喝,我便去倒了。”
“好则好矣,却及不上云儿飘然出尘。”
“我明儿便带你走,不许你再提接客的事!”
……………………
为自己接骨、疗伤、输血、喂汤喂药、弹琴……自己却又说了些什么话来?还有那前日,他抱着自己颤声道“对不起”,却被自己两句话气跑……
飞云突然软倒,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泪珠缓缓滚落:“皇上,你怎么待我都可以,我都绝无怨言,却无须待我这样好。”
四十五
飞云在山上挨得天色微明,方才下山回怡红院去,见了鸨儿,只说是遇到强人打劫,被人救下。又说:“妈妈,我今儿得休息一日。”那鸨儿见飞云衣襟带血,怕他再出什么事,自然同意。
飞云回到房中,心潮起伏。想到:“我原以为他夜夜春宵帐暖,没想到是日日在我这里受这冷言风语。”想起他对自己的关怀忍让,一时叹息。“他一直对我处处相让,我却毫不感激。可真是糊涂到家了,怎的没发现是他,在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对我能这样忍得?”少年时两人欢乐往事又似在昨日,“他竟还是这老样子,对我仍是如此溺爱迁就。”心头甜蜜,不由倚在案边微微笑了。自他十九岁那年离开昭文帝后,今日方得展眉。
又想:“他竟然能为了我,抛下国家大事,后宫嫔妃,跑到这妓院青楼中来,一呆就是半月一月。要是传了出去,他这天子可怎生做得?自己可不是害了他?”叹道:“他却是一心想把我带回去,但即使我回到那宁都宫中,既是敌国余孽,又是青楼娼妓,如何能伴得左右?若致宫闱失和,那岂不更是自己的罪过?”想想自己曾说的“婊子的家就是妓院”,也许这怡红院,才是自己安身之处,而那三年之约,还剩得一年半,自己终究应是遵守诺言……本来他这一年半来,心如冰封,只是自虐,现下心情欢畅,便觉得天大的苦楚都不算什么了。
昭文帝果是两日后方到。他这次回去取了合欢散的解药,也不管那朝廷宫中,因皇上失踪而乱成一团,只是因使节又来耽误,草草处理了下,便赶回怡红院来。他自知伤害飞云太深,无颜相见,踌躇良久,方走进怡红院中,先问鸨母:“云儿这些日子可还好?”鸨母说:“前日被人劫去,还好没事,这两日都没有接客。”昭文帝听说遇到劫匪,急忙奔上楼,开门一看,飞云倚坐在床上,眉尖微蹙,气色尚好,也不和他说话。
昭文帝呆得一呆,自知是无法见他,却只好厚着脸皮进去,沉默一下,问道:“听说你遇到了劫匪,可没事吧?”
飞云笑笑道:“没事,那两个毛贼,被我两脚就踢跑了。”又道:“我原是会些武功,只是中了毒,用力就要受伤,因此轻易不好使得。”
昭文帝见他今日突然说了实话,猜到他定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免又惊又喜又愧,道:“我知道你中了毒,那毒一会就可解了。”
飞云却不说话,自从床上起来,到昭文帝面前跪下,道:“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定要答应。”
昭文帝大惊,忙要扶飞云起来:“云儿,何必行此大礼,不管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飞云道:“你若不答允,我就不起来。”
昭文帝心念千转,他从未求过什么,今日却是怎么了?他既已知自己的身份,若要求得原谅,赐予合欢散的解药,自己本就带上的。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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