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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尚书仆射的辞世,无疑给本就阴云密布的长安上空增了几分阴霾,皇帝逐渐老去,越发怀念昔年一起打天下的旧人,听闻杜如晦死讯,为之恸哭,辍朝三日。
钟意便是在往杜府拜祭之后,踏上了往银州去的道路。
连番降雨,路上泥泞不堪,马车行进困难,她索性弃了马车,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骑着朱骓,同护卫们一同赶路。
到了石州境内,眼见银州在望,钟意不喜反忧,原因无他,这一路走来,洪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上一次她往银州去,便是陈度护卫在侧,今次也一样,他叹道:“冬麦怕是都不中用了,雨水将好些屋舍都冲垮了,还有人在雨中淋着,老的小的都有……”
这是天灾,遭难的也绝不会是一户两户,官府即便有心,恐怕也很难即刻救助。
钟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及至银州,天渐渐晴朗,她心里仍旧乌云密布。
钟意一行人不欲惊动官府,先找地方歇脚,又令人去打听陆实一家现在何处。
——陆实献上《农桑辑要》一事,皇帝曾着意降表表彰,银州刺史又是李政安排,想也会为陆家重新择选新居。
当日下午,钟意便见到了精神矍铄的陆实。
“因我一行人缘故,令老先生受此兵祸,”她歉然道:“委实愧疚。”
“居士不要这样讲,”陆实笑道:“往来操劳的皆是居士,我才是坐享其成。”
客套的话不需多讲,钟意又将皇帝褒扬之语一一说与他听,前番大雨,她无法赶路,驿馆却不受影响,早早送了消息过来。
即便如此,陆实仍旧听得仔细。
“老先生,”最后,钟意道:“这场大雨,是不是太过凶猛了?”
“确实,”说到此处,陆实面上笑意消失不见,忧心忡忡道:“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只见过几次而已,每一次都酿成洪涝,真是天灾啊。”
钟意心头微沉,道:“人力便没有办法吗?”
“只能趁雨停去疏浚河道,以免河道决堤,冲毁农田,再则,便要官府出面主持赈灾,”陆实叹道:“天灾处置不当,便会有人祸,流民一多,天下便要乱了。”
钟意生在太平年间,家世颇盛,长安也不曾遭劫,难以想象那般惨态,连忙追问。
“我年轻时,也曾经过一场洪水,”陆实有些唏嘘,回忆道:“水原本是最温柔的,然而一旦聚集起来,就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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