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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千里,这一去,怕要一年半载,崔氏有些不舍,忽然红了眼眶,道:“不然,就见不到这孩子出生了。”

  钟意笑道:“好,又不是孤身上路,阿娘不要担心,每到一地,我会给家里写信的。”

  崔氏含泪颔首。

  ……

  钟意既然出行,玉秋玉夏自然是要跟着的,赵媪是崔氏的陪嫁,为人仔细温厚,崔氏便叫她陪同女儿同行,也算有个照应。

  马车出了长安城门,玉夏尤且有些恍惚感:“居士,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出长安,还能去绥州那么远的地方。”

  玉夏赞同道:“我也是。”

  “你们是头一回,我何尝不是?”长安繁华富丽,却也像是一座大而精致的牢笼,少了自在,钟意笑道:“能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玉夏笑问道:“赵嬷嬷,我听夫人的意思,你曾去过绥州吗?”

  “是,”赵媪温和道:“夫人的陪嫁庄园,我都曾去过,有些离得远了,无人监管,只怕庄头会偷奸耍滑,要人不时去察看才行。”

  她是母亲身边得力之人,钟意是知道的,却不知她曾走过那么多地方,一时颇有兴致,信口问些各地风俗,倒很有趣。

  马车出了城门,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停了,外边扈从道:“居士,秦王殿下来了。”

  十五那夜,他们虽没吵起来,却也是不欢而散,李政心虚,没敢追问,老老实实的将人送回越国公府,这两日也不曾再见。

  昨晚越国公府行宴,为钟意送行,沈复也去了,钟意客气而疏离的道了声谢,便留在母亲身边半步不离,避开了跟他说话的机会。

  她态度明显,沈复那样聪慧的人,不会看不出来的,他也做不出李政那样死皮赖脸的事儿,向她道了一路平安,方才告辞。

  十五那夜才过去没多久,钟意着实没什么好脸色给李政,信手将车帘掀开,平静道:“秦王殿下,你有事吗?”

  “我是来道别的,居士别嫌我烦,”李政端坐马上,伸手递了一截柳枝,道:“愿你此去平安。”

  冬日里天寒地冻,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那柳枝竟抽了新芽,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意顿了一下,还是接过,轻轻道了声谢。

  李政唇角微挑,意态舒缓,真有些五陵年少的风流俊逸。

  “居士,”他道:“后会有期。”

  钟意心道自己还不知何时回京,这个“有期”,便更不知何年何月了,面上却不显露,同样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李政当真不曾纠缠,让开道路,示意他们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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