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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再底下则是列位朝廷臣工,言笑声不绝于耳,气氛热切。

  钟意既有侍中衔,位同宰相,席位便在王珪与魏徵之侧,益阳长公主是皇帝胞妹,情面极大,席位自然不会低偏。

  二人一道上前去,便见太上皇夫妻与帝后未至,其下首两个位置上却坐了人:温文尔雅的太子睿与意气风发的秦王政。

  太子身侧是雍容华贵的太子妃,秦王未娶,身侧无人。

  益阳长公主扫了眼,低声叹道:“皇兄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太子留了。”

  时下以左为尊,同是尚书仆射,左仆射杜如晦便要比右仆射何玄高半阶,如今太子居右,秦王居左,朝臣众目睽睽之下,委实叫东宫抬不起头来。

  太子素来宽和,想也是被皇帝轻视惯了,面上笑意如往日和煦,不见阴霾,钟意在心里叹了声,低声问道:“负责安排内殿席位的,是尚宫局,还是内侍省?”

  尚宫局秩属后宫,受皇后统辖,内侍省属于太极殿,听皇帝吩咐,哪一方排的席位,内里讲究却大了。

  “自然是内侍省,”益阳长公主想也不想,便道:“这是太极殿,尚宫局怎么可能插手?”

  钟意活了两世,却还是有些不明白。

  皇帝那样敬重皇后,为她将清宁宫休憩的富丽堂皇,早早在昭陵中留了夫妻二人共用的寝墓,极尽疼爱李政,对衡山公主也颇优宠,只有太子,始终不得他喜欢。

  若说是因为这个儿子“不类己”,也没必要这样苛待吧。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她却没有迟疑,自去席位上坐了,笑着同魏徵与王珪问安。

  “有日子不见居士了,”王珪笑着为她和魏徵斟酒,谢道:“先前扬州宿儒之事,牵扯隐太子建成,我与玄成都曾是其旧臣,不好开口,幸而居士直言,今日既相见,合该敬你一杯。”

  魏徵素少言辞,亦含笑举杯道:“多谢居士。”

  “应尽之责而已。”钟意并不推脱,举杯一饮而尽。

  魏徵之妻出自河东裴氏,王珪之妻则是出自“城南韦杜,去天五尺”中的杜氏,二位夫人皆是出自世家,也同钟意颇为相熟,见那三人饮毕,笑道:“居士不同我二人饮一杯吗?”

  “二位暂且饶了我吧,”钟意赶紧推辞,道:“你们成双成对,我却是孤家寡人,哪里吃得消?”

  那四人齐齐笑了起来。

  大唐新建几十年,皇家与重臣世家联姻颇多,王珪与魏徵之子皆尚主,魏徵之子叔玉,娶得便是皇帝唯一的嫡女衡山公主。

  不止这二人,时下六位宰辅,皆是皇帝的儿女亲家,十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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