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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 拨下来的赈灾款项有限,就算官员一分钱不贪, 可赈灾款就那么多,平摊到每个人头上, 一碗粥只有几粒米,一件棉服一户人换着穿,如此凄惨, 也不怪民怨沸腾。
种种怨言交织在一起,灾民除了领粥,就是成日价去堤坝上哄闹,堤坝修理的进度被一拖再拖。
李勤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办。
“还闹!修堤坝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他们就这么短视!”
听着营帐外灾民闹事的声音,李勤再好的脾气都被闹没了,在营帐里气得团团转。
他就是想不通了,怎么那些人眼光不能放长远一点!
正跺脚,营帐被人掀开帘子,紧接着传来两三声咳声,听一个声音道,“殿下别气,臣刚把他们劝回去。”
洛府下辖,就静仁县灾情最重,堤坝也是最要重修的地方,闹事的灾民都是静仁县的,沈孝这个县令脱不了干系。
沈孝以拳抵唇又轻咳了一声,嗓子微哑,“都是静仁县的灾民来闹事,说到底是臣管理不当。”
他还是那身青碧色官袍,为了御寒,外头披了一件黑色的棉披风,饶是如此脸色冻得都有些青白。
他比从前更瘦,反而显得更高,孤直一道身影。
李勤见他这样,无奈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你的错,朝廷拨的赈灾粮就那么点,你的县又是灾情最重的县。”
其实沈孝失势,李勤失去了朝中的一大助力,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他也不是兔死狗烹的性子,更兼沈孝来河南道后,同他互相配合,实事的政绩做了不少,他心中的失望也渐渐散了。
李勤低调了这么多年,在政治上并不像李述那么受不了输,如今也不觉得难捱。
沈孝做县令做得是焦头烂额,这两个月没日没夜地忙着赈灾,忙着安抚灾民,可都见效甚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拨的赈灾款项不多,他什么本事都施展不出去。整日不是拨弄算盘精打细算,就是去其他州郡借钱周转。
没办法,穷啊。
不仅沈孝穷,府库也穷;不仅府库穷,国库也穷。
今年大灾小灾不间断,国库花钱就跟流水似的。
先是关中大旱,好不容易旱情过去了,可如今冬小麦才下地,要等关中长出粮食来,还要等明年夏天。关中百万人口嗷嗷待哺,都等着朝廷赈灾粮食。
紧接着又是黄河出了事,修理堤坝又是好大一笔款项。
因此到如今给灾民拨的赈灾款项,就真不剩下多少钱了,国库若是有肾,这会儿肾都要被掏空了,虚得不成样子。户部的官员成日价苦着脸,再问要钱就自杀。
更兼洛府特殊,之前高进在位时,将洛府搜刮地干干净净,田间地头的百姓都是赤贫,又有这么大的灾情,失去了仅有的一点薄产,怨愤的情绪比其他受灾的县来得重的多。
灾民无事可做,满心怨愤,穷凶极恶什么都不管了,就开始在堤坝这儿闹事。有钱治理黄河,凭什么没钱给我们吃饭?
可以说李勤这修理黄河的差事能不能好好完成,就得看沈孝怎么好好赈灾。
李勤也急,病急乱投医,困兽一般在营帐里转了几个来回,忽然道,“我问平阳皇姐要点粮去!”
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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