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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一个星期。
从前,他嫌她老对他笑。
现在她再不笑了,也没有其他表情,就跟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雕塑似的,只让人觉得彻骨的冷。
小满始终想不通,明明是他挨了打,为什么却好像是他欠了她似的。
越想,就越是气恼。
他心想,不睬就不睬。他还巴不得。
两个人,好像拔河绳子两端的对手似的,相互无声地较着劲。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整个好像怎么也过不完的冬天。
连柳嫂都察觉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她劝说小满,甚至伸手推他上前去,“去,好好跟你嫂嫂认个错,她不会怪你的。”
小满用力甩开她,眼角瞥着在他们身后的水杏,胸口一团忿闷的气终于找得了发泄的出口一样,皱着眉咬牙切齿,声量也故意想要被她听见似的放大了,“我没错,认什么错!”
水杏没抬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丝停顿。
柳嫂撇了嘴,不去管他了。
这年春天,先是连绵不歇的雨,一下两个月,没有停息的时候,推了门也是水漫金山,雨水一直漫到脚踝以上。
小满没法出门去,又不想在家和她相对着,宁可淋着雨坐在门槛上,两只脚浸在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柳嫂穿着雨鞋蹚水经过,又朝他喊,“犟小子,就去认个错呗。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小满无精打采耷拉着头,嘴里执拗说着的,却还是那句话,“我没错。认什么错。”
柳嫂走了,又死命咬了嘴唇,不让在眼眶里打着转的眼泪有机会落下。
春天过了,这一年夏天,又是无止尽的日晒,太阳像个永不熄灭的巨大火炉,天天当空晒着,把春天里积存着的雨水统统晒干了,再把每一个池塘都抽干,把每一块地都晒出龟甲似的裂纹。
路面上,除了那些池塘干涸之后搁浅了又被晒干了的鱼虾,干瘪的虫子青蛙也是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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