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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马车华丽如斯,外头罩着加绒的靛蓝色锦缎罩子,马车底下垫着厚厚的地毯,腿上搭着金丝蟒线厚毯,手上捧着个精致的袖炉,便是外头寒风刺骨,甚至下起了细雨,也丝毫影响不了里头分毫,马车里头暖呼呼的,纪鸢极少在这般狭小又暖和的马车上待过,只觉得胸口里有些闷闷的,手心微微冒了汗。
王氏此刻正端坐在了马车,细细瞧了纪鸢一遭,笑着道:“一会儿到了戴家,跟在昭儿身边便是,那是她姐夫家,她早就熟门熟路了。”
因纪鸢此番算是头一回出门参宴,王氏不好明着说教,此举,既是为提点,亦是做安抚吧。
只王氏身居高位多年,便是笑着,面上也不自觉带着些威严气派,令人生畏,这是纪鸢头一回坐在王氏身边,只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不过面上未显,只规规矩矩的应着,不显山不显水的,倒是叫人一时瞧不出任何章程。
王氏连连看了她好一会儿,视线一转,又冲着她身旁的霍元昭道:“一会儿宴会散了后,好生领着你鸢姐姐到园子逛逛,可不许在顽劣了。”
说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霍元昭一番,见她今儿个倒是老实文静,一时颇有些诧异,只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嗯,今儿个倒是难得乖觉,瞧着倒是有几分咱们霍家姑娘的做派。”
霍元昭闻言,面上难得有几分忸怩与不自在。
原来,自上了马车后,那霍元昭难得一改往日里嘻嘻哈哈、没规没矩的性子,竟破天荒的“文静端淑”起来了,且时不时垂着眼帘咬着唇,不断拧着手里头的帕子,难得有些紧张焦虑。
即便那霍元昭嘴上如何叫嚣得厉害,到底是枚女儿家,到了长辈跟前,正要正儿八经的提起了亲事来,多少是有些娇羞的。
听到王氏打趣,霍元昭只故作娇嗔的耸了耸鼻子道:“太太,昭儿哪日不乖觉了,往日里分明也老实听话得紧,今个儿是芙姐姐跟二姐不在,纪鸢又跟个闷葫芦似的,我便也没什么说的,您瞅着,是这个理不是?”
王氏只笑着摇了摇头,道:“瞅着像是,又瞅着不全是。”王氏眉毛一挑,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霍元昭面上微烫,一时词穷,只见双眼漂浮、一脸心虚,末了,双眼朝着纪鸢扫来,见纪鸢眼底似乎带着些笑意,霍元昭顿时一恼,只微微瞪了她两眼。
纪鸢冲霍元昭眨了眨眼,一抬眼,正好与王氏打量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目光盯着她,可却又分明透着她,在深思着什么,纪鸢心下一紧,只觉得背上忽而一凉,竟然冒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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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今儿个是戴老太君九十高寿辰,戴家老夫人已故,媳妇儿早已经过世,婆婆却还一直活得精神奕奕的,五代同堂,倒也成为了京城一桩奇谈。
现如今是大姑娘霍元嫆的婆婆白氏在掌管着戴家,戴家百年侯爵,底子比之霍家亦是不差的,虽现如今比不上霍家在朝堂上的举足轻重,却也所差不多,霍家重在大房显赫,二房与之比起来,实则要差了一截。
戴家重文,其下官吏学子诸多,这日,戴家老太君高寿,老侯爷颇受人崇敬,六部十省不少官员学子都赶来祝寿,戴家府外的马车轿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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