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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双脱了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件大红色无袖长裙,妆也不卸就往厨房里走:“饭呢?饿死我了。”

  她把饭热了一遍,端了两碗出来,又从冰箱里拿了罐香辣酱,坐在茶几上。

  这就是她的生活常态,偶尔累极了,回家甚至饭也不吃,倒头就睡,否则也不会瘦成这个样子,一米七的个子却只有九十斤。

  宋诗意也不跟她客气,端碗陪她一块儿吃,边吃边问:“怎么又把头发剪了?”

  将近一年前,她还没离开北京时,陆小双的头发已经长到齐肩了,可这会儿又给剪成了干净利落的超短发,几乎没比男孩子的板寸长多少。

  陆小双扒拉一口米饭,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含糊糊回答:“我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全在酒吧混天度日,懒得洗头。”

  “…………”

  “再说了,那么多人清醒时都他妈不是人,你还指望他们喝醉了能当个人?等他们喝得五迷三道的,看都看不清我的脸,想动手动脚的时候,一摸我脑门儿——嘿,这不是个爷们儿吗?这不就下半身冲动不翼而飞?”

  宋诗意哈哈大笑,笑完又有些心酸。

  陆小双的父母去世早,在她还是个孩子时,就遭遇车祸双双离世。而她家亲戚又势力冷漠,没人愿意接下这烂摊子,全都推三阻四的。

  陆小双从十岁起,在姨妈家住了大概两年光景,被表姐表哥欺负得整日以泪洗面,而姨妈姨夫压根儿不为她主持公道,反而嫌她能吃。那时候她三天两头跑回箭厂胡同,邻里邻居都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坎坷,每回都请她吃些好的。

  宋诗意家是她最长去的地方,有什么苦她也只对宋诗意诉,在那逼仄的房间里,她能哭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可出了门,她就仰起头,不论如何都咬牙不示弱。

  十四岁开始,陆小双回到了箭厂胡同,再也不愿在姨妈家继续受气。

  她人小鬼大,每日从李奶奶那儿拿了一堆包子馒头炸咯吱,李奶奶说每一份成本价就几毛钱,她就往上再添一倍,偷偷塞书包里往学校带,做起了这生意。每天下午大家饿了,三三两两往小卖部跑,她就把东西拿出来,在教室里摆起了摊。

  放学后,她就去国子监大街外头的一家老北京涮锅店打工。

  那时候姨妈姨夫还以为摆脱了这么个赔钱货,可笑的是,北京的房间在几年后猛然窜起。从前不值钱的老胡同因为坐落在国子监旁,更是飙升成天价。

  宋诗意问她:“你姨妈现在还来吗?”

  “来,怎么不来?每个月来个两三次,说我表哥娶媳妇缺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诉苦,就指着我能放点血。”

  “也是够厚脸皮的。”

  “可不是?呵,当我没脑子吗,还动不动怂恿我卖房子。说这儿环境不好,卖了还能买个公寓之类的,改善生活环境。”

  “那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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