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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缩回身子时,他顺手捏了一件泛着冷光的东西。
他并不开灯,立在一地黑暗里,冷静地捏起削皮刀。
连月亮都不肯给一丝光亮。
削皮刀崭新锋利,他下手不知轻重,手指上一块皮肉险些被削得翻卷过来,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十指连心,当然是痛的。
他闷声笑了一下。
那片风的残羽覆上他手臂上的枪支,他心亦有困兽,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片刻后,他神色如常,在满堂宾客前,作出遗憾神色,摊开手掌作证,爸爸,我受了伤,没法弹琴。
只有他看得见,那个昆程站在无声息的寂静里,垂着眼,看着远处阴沉的光亮投进来,照亮一地葳蕤的艳色。
他也看见,她和他站在高墙边,枯蔓凋委,万物沉眠。
她讲,不想,不想他弹琴给别人听。
他就不会再弹出一个音符给除她之外的人听。
她要的,他永远答应。
她不知道她让自己成为例外。
柔和的、安静的,脱开一切的、站在别处的,例外。
他无法拒绝吴峰成对他的消遣,那么就以更惨烈的方式抗拒。
快乐胜过痛楚,他付出任何,都会遵守和她的约定。
这是他能够对她,报以的,最诚恳而深沉的答案。
短信提醒声拉回他的思绪。
他睁开眼,摸到甩在一旁的手机,按开锁屏键。
那条短信简简单单地躺在他手机上。
——新年快乐!
他就又笑。
*
舒盈吃过了年夜饭,其他三个人却是没有。
年三十儿,好点儿的饭店都被订了个光,于是一行人轰轰烈烈地挤进了陈安橙家,说是随便对付一点再出去玩儿。
舒盈第二次踏足这片旧楼区。
只言片语和那个夜晚给她的印象够深,她踏进陈家时,又想到昆程。
恰巧,口袋里的手机轻轻一震,她脚步顿了顿,却紧跟着又被身后的林米苏推了进去。
过时破旧的老房子,当然不会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好在干净整洁。
舒盈好奇地环顾一圈,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时,陈安橙已经坦然地揭开问题的答案。
“我爸妈在外地打工,过年都不回来的。”
舒盈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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