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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温热茶盏递到陆晋手中,平心静气说道:“二爷酒醒了?”
陆晋搬了椅子直起腰正经危坐,进而一仰脖子干了这杯茶,满脸肃穆,发了狠劲要与她把事情掰扯清楚。
“查干跟你说的都是旁人瞧见的,我现如今跟你仔仔细细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意稍稍颔首,抬手相请,“洗耳恭听。”
陆晋向前倾身,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时候我大约是十六七的年岁,在王府里受尽冷眼,进了军营才有用武之地,就此心心念念想要组一支独个听命于我本人的队伍。首选就是齐颜部能征善战的年轻小伙,初冬时匆匆赶回,却没想到…………早先不曾与你提过,齐颜部与阿尔斯楞部族离得近,两方多有摩擦。没错,就是劫你嫁妆的阿尔斯楞。”
“你斩下他头颅,因你二人存旧怨?”
陆晋没能正面回答,口中继续描述着他的老旧故事,“那会子与阿尔斯楞斗得厉害,我当年年轻气盛不知轻重,不顾劝阻定要拉上一队人越过风珊湖去找阿尔斯楞算账。哈尔巴拉老哥最照顾我,拗不过,豁出性命陪我一道去。风珊湖对面阿尔斯楞厉兵秣马就等着我上钩,一场恶战,哈尔巴拉替我受了致命一刀,到死也没肯放下刀,就为给拖时间让我跑过风珊湖。我欠他一条命,更欠苏日娜母子。”
云意面色不改,依然从容平静,再为他倒一杯茶,轻声道:“茶有些凉了。”
他不在乎这些,抿一口再继续,“查干多半与你说,苏日娜有段日子没在。那是抛开恩和嫁了当年跑马拖死哈尔巴拉的仇人。趁着开春,杀了丈夫逃到北边罗刹国边界,一躲就是大半年,但无奈已有身孕,几服药下去没作用,这才把巴图生下来。绕了个圈,最终还是回到齐颜部。这么些年,我对她母子二人尽心尽力,不为其他,只因我心中有愧,若不如此,何以为人?”
语毕,忐忑却也期待地望向她,希望等来预想中的结局。
对此事,云意心中渐有轮廓,与他置气多半气他与苏日娜暧昧不清,以及对恩和身世最后的猜疑。她垂目看着桌角半旧的梅花纹,淡淡道:“你无心,难保她无意。”
陆晋皱眉,显然极不赞同,“她已为哈尔巴拉守了多少年?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多属罕见,什么狗屁守节,根本没人在乎。”
“若她并非为亡夫守节……”
“你又想说什么?”
“凡事点到即止,这类若有似无实难捕捉的东西,还需二爷自己体会。”
陆晋径直说:“我体会不出。”
云意道:“那就听我说,我几时骗过你?”
他勾唇轻笑,嘲讽道:“你骗我多少回?怕你自己都记不清。”
破天荒头一回,云意被他轻轻巧巧一句话堵在当场,张了张嘴没办法应对。到最后只能无赖地扔出一句,“反正这件事上我从没才错过。”
陆晋捏她鼻尖,“脸皮见长,你这是说不过我要开始胡搅蛮缠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师从二爷,从不讲理。”她没能忍住笑,弯了嘴角立即咬住下唇,努力绷住脸,期间动了动眼珠瞄一瞄陆晋,正巧撞上他戏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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