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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她,不再留恋于儿女情,走得又快又急。

云意只送他到外院照壁下,听凭他披星挂月,奔赴远方。

她滞留在此,四方四正一座院,墙不算高,宅不算大,却已经足够锁住一个俗事不知的顾云意。

大约是站得久了,连红杏也忍不住上前,问说:“夫人,夜里风凉,当心身子。”

不想云意一改往日和善,回过头来目光凛冽,吓得红杏以为她半夜撞邪。

“哪来的夫人?”

红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片刻功夫,她又换了面孔,笑笑说:“你扶我回房去吧,这个时辰闹起来,睡也不好睡的,还是将就着坐一会儿吧。”

红杏让吓怕了,只得低着头,草草应是。

远远传来更夫醇厚悠长的喊声,叮嘱家家户户仔细闭门,当心火烛。

哪里是什么战乱纷争,分明是个富贵太平年。

云意就着这身衣裳,独自蜷缩在春榻上。支起窗来向外望,天边已有微光,云与月都成了别样风光,刹那便是风吹云散远游四方。

她摊开掌心,莺时在手心写下的字仍历历在目。

肃王——

她仔细观察过莺时的眼睛,有紧张也有急迫,但莺时受过刑、死里逃生,心中藏着隐秘,这便混在一团不好分辨。

那一日莺时在她耳边,咬着又细又轻的音调说:“奴婢之所以能逃出生天,还是多亏了肃王。专看管奴婢们的,有一个叫吴先贵,是肃王的人。奴婢让打个半死拖出来,也是因他一句话,若不然还要医官来验,那必然是出不来的。”

“肃王他…………”

莺时道:“奴婢听吴先贵说,肃王那看管得并不十分严实,到底是一字王,总归是要捧着的。”

云意疑惑道:“你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莺时道:“奴婢看殿下在此处,并不十分顺心,奴婢便想着,若想出去,倒不如求助于肃王。王爷毕竟是王爷,手底下多少还有得用的人,或许能帮上一把。”

云意随即笑着拍一拍莺时肩膀,“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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