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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判定立宇会在几日后降雨时，于香就命人在上游利用地势优势做了点改造，阻塞了从上游倾斜而下的河水。那个改造因为前几日突降的暴雨，早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堰塞湖，他们等待的，就是吴王兵马到来的这一刻。

堰塞湖这个名词，于香还是前世因为某次大灾难第一次听到的名词，却没想着，居然被自己用在了这里。而目的，居然是要冲毁下游过河的军队...

随着吴王兵马的靠近，于香心底的伤感越来越多。那是他亲手葬送掉无数生命的陷阱，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守卫住这城中的百姓，还是送对面那些士兵去死？内心的痛苦折磨着他，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排解…而且从黑白无常那里探到的口风，就隐隐的察觉到此次死亡的人数不在少数，可…

“香？”尹若岩环住身体抖动越来越明显的于香，满脸的担忧。他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莫名的焦虑、害怕、迷惑等情绪充斥着，连他都能感觉得到。也许他还没发现，现在他的情绪如果太强烈的话，周围的人完全可以感受的到。

“尹大哥，我们这么做，对么？”于香缩进尹若岩的怀里，挣扎了良久，还是问出了口，一脸迷惑的看着尹若岩。

尹若岩先是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的香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甚至争端都没有参与过。这次，却要亲手毁掉那么多人的生命，内心一定很不安，是他忽略了啊~~尹若岩明白后，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正确或错误，只有你心中的称在衡量。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么立宇城内毫无战力的百姓，会怎么样？或者我们说的更远一些，如果现在不是清帝在当政，你认为换一个皇帝，他会比现在的清帝做的好？百姓会比现在幸福？何况，哪一个朝代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果可以用少数人的生命换大多数的幸福…”

“可是那些人就该死么？他们也是无辜的啊？”于香一脸的难过，谁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被自己剥夺？

“那谁不是无辜的呢？立宇的百姓？吴王旗下兵士？”尹若岩的反问让于香哑口无言，见于香低着头不说话，尹若岩继续说“既然都是无辜的，那谁该死的？吴王？你要如何杀掉吴王呢？即使杀掉了一个吴王，这次谋反事件依旧会发生，吴王死了还有他的部下…”

“尹大哥…我知道了，我只是，很不习惯…我明白的。没有谁是无辜的，要想尽快结束这场争斗，只能牺牲一部分人，我知道的…我没事，刚才只是有点难过…没事了…”于香打断尹若岩的话，其实他都知道，只是知道并不代表接受，接受并不代表理解，理解也并不代表就不会不难过…

尹若岩伸手摩挲他的鬓角，而后在他耳边呢喃“别难过，我会让伤亡降低到最低限度，我答应你好不好？”怀中人低低的嗯了一声，尹若岩才继续观察往这里赶来的兵马。

敌方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始过河，尹若岩示意白松舒，那人放飞手中的信号。烟花灿烂绽放，于香抬头，看着迅速消失的烟花，心内叹息一声。

这一枚绚烂多彩的烟花，会带走多少鲜活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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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堰塞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