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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篮子鸡蛋追在我身后的敏敏姐姐也不可以。想着想着, 我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等她,想帮她提篮子。她执拗地要自己提。
好罢, 幸好我腿脚够快,终究带领着敏敏在辰时前一刻赶到了。
朝阳升起, 淡淡的金光铺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码头来往的行人不太多,我远远地盯住了酸秀才和敏敏姐姐。
之所以不过去,是因为不敢。与酸秀才站在一起的,是富绅家里的管事,也是那日吐我口痰的人。我深深记得他尖酸的脸和刻薄的话。
昨晚在解语楼里,我还看到了那个富绅。他与管事站在一起,蔑视所有嫖客与被嫖客,群嫖中当然也包括我,我姑且算是来嫖景弦的。他们为何嚣张地蔑视别人呢,因为有钱。
老鸨巴巴地凑过去,带着一堆穿得花红柳绿的姑娘。我看姑娘们笑得甚是开怀,没好意思打扰,怯怯地溜进景弦的房间。
转身关门时堪堪与那尖酸管事的视线衔接上,他皱起眉不知是不是认出了我这个朝他吐口水的小衰蛋,我当然也没有蠢到干等着他盯着我这张脸想个明白,我迅速关上了门。
今晨起来仍心有余悸,幸好去给景弦送鸡蛋时他无意间碰到了我的手,我这才觉得心情美妙了一些。可此时望见那管事戏猴一般的脸,我还是怂了。
别过去罢,过去是讨打。他一定还记得我。早知他会邀请酸秀才去邻城说书,我便不吐他了。
可见,千万不要和我学什么话本子里的睚眦必报,那都是骗人的,被报过的人兜兜转转间说不准就再次狭路相逢。
但他看敏敏姐姐的眼神有些许恶心……我认为吐了他那一遭也很值。
敏敏将鸡蛋递去时,酸秀才犹未接,那管事笑得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抢步上前帮酸秀才接住。还趁机摸了一把敏敏的手背!
敏敏吓得立即缩手,我也跟着喉头一滑。我看见酸秀才皱起眉,握住敏敏的手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说了什么,敏敏点点头,随即朝我面前这棵柳树走来。我猜到酸秀才是催促她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朝阳的霞光淋在柳树上,潋滟如画。敏敏的目光被它吸引,便攀折下一根柳条,又转身跑了回去。将它塞到正跨步上船的酸秀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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