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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走罢。”恍恍惚惚,我已分不清这句话是小春燕牵我离开小巷子时说的,还是如今景弦在对我说。

  

  待我回过神时,已走到紧掩的古门面前,抚摸门上岁月的凹痕。门前种着一树梨花,花瓣飞起来,跟着风转。我的视线不自觉随着粉白飘荡。

  

  “叮铃——”

  

  我微睁大双眼。耳畔铃随风动。我的眼前,花伞遍地,烂漫迷离。

第37章 面前的人是谁啊

  “景弦……景弦你快看, 看那边, 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听见自己急急呼唤景弦的声音。倘若景弦也在, 便不应当是迷离空梦。

  

  我的手被紧紧握住,暖意包裹, 他大概不知道我为何慌张,“我在。我看到了,不是你眼花。那边有很多伞。还有风铃。”

  

  他平静地对我说出这个事实。我心神俱荡,生怕稍纵即逝,匆忙朝那片花伞奔走。

  

  老门上觑,檐角有朵朵花伞倒挂,伞柄垂缀着简单的风铃。风雪渐盛,它们疯狂旋转, 漾起翩翩雪绒,铃声渐远。被风刮乱的花伞从远处朝我奔走,滚至脚边, 簇拥着我。我站在浪浪伞海中, 顿觉如梦似幻。

  

  那伞浪后好似有一个人影, 佝偻身躯,埋着头慌张地捡地上那些被吹散的伞。他的青丝随着系带翻飞在空中, 像是寒风泣泪时落下的痕迹。

  

  是陈府废弃的账房先生。他那身翻出棉花的衣裳与我和小春燕当年穿的有得一拼, 我不会认错。他穿梭风雪的背影我也不会认错。因为那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

  

  看到他我总是想起桥洞下那些被酸秀才称为“甘于平庸”的人。那是酸秀才最瞧不起又最同情的人,也是他最不想成为的人。

  

  我低头帮账房先生捡起脚边的伞, 伞面开出叠叠的石榴花来,如同揉皱的红巾。我翻手时无意觑到上面题的字。

  

  “——待浮花、浪蕊都尽, 伴君幽独。”我心惶惶戚戚又惶惶,不禁念念有声。

  

  字迹清瘦,像站立不稳容色憔悴的老人。不似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令我印象深刻的字迹。

  

  “这位先生,”我急迫地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伞递过去,指着伞面上的字脱口,“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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