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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他有了妻室之后,上天又告诉我,是我误了。他须得是有那么一点点情分在里头,而今才会待我不错。那情分大概不多,但若当年我乘胜追击,兴许也就成得明明白白了。
我此刻不知应不应该怨我自己那时太过蠢笨。
上天是当真踏踏实实地赠了我一场无疾而终,圆满了我了断尘缘的路。我很感谢它。
马车外风声喧嚣,这回我是真的睡了过去,再清醒时,耳畔传来的是谁在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自我十五岁起,便十分喜欢撑着下巴看酸秀才帮敏敏姐姐算她店里那些子糊涂账。
第32章 我要学写你的名字
“噼啪、噼啪——”
算盘珠子被酸秀才拨响。
他坐在桥边一颗柳树下, 面前摆着一沓厚厚的账本。圆滚滚的黑色珠子在他指尖上蹿下跳, 敏敏姐姐撑着一把芙蓉花伞, 立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点头。
春风拂过柳梢,催落绵绵柳絮, 隔壁学堂里稚子悠悠慢慢的读书声,于耳畔脉脉缓流。
我和小春燕趴在桥头上啃梨,远远地瞧着他们。周遭都是富有生机的青翠之色。
敏敏姐姐年初时开了一家花伞店,生意不算太好,勉强不会亏着。
她寻常编好花伞,就会来找酸秀才作画题字,并将账本算盘一道拿来,让酸秀才帮她核对账目的同时也教一教她如何准确且高超地拨弄算盘珠子。
她学这拨弄珠子至今已有四个月, 还没学会。我已经猜到,她与我当年从景弦手底下学琴比起来,必将不遑多让。
至于她为什么要开这家花伞店, 也要从年初说起。
敏敏家里给她找了一门亲事, 远在金岭。听说那户人家和敏敏有些亲戚关系, 不过该关系归于远房,寻常不怎么联系。
那是个有房有田的殷实人家, 唯有一点不太好, 男方是个鳏夫。我不太懂“鳏夫”是什么,但我觉得对方家境再惨, 也当惨不过我陆大哥。可敏敏那个傻姑娘依旧爱陆大哥爱惨了。
敏敏姐姐一时间陷入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并逼婚的怪圈,她很惆怅, 专程跑来花神庙里问我该怎么办。
我唯有摇着头,同样惆怅地告诉她:是这样的,因为我是孤儿的原因,压根儿就没有人会逼我婚,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倒是希望景弦能逼我,但你看我这里目前也还是没有苗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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