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75(2 / 2)

加入书签

  

  茫茫大雪,落红满头。不管是白首红首,我俩都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将我拎出来。我估摸着他是觉得我比他嗡得还要投入,再不拎出来怕是要睡着了去。

  

  我捂住快要冻僵的脸,一边哈赤哈赤呼着气,一边对他道,“景弦,我料想你的父母都睡得很安稳,只是有些冷。你放心,等春天来了就好了。”

  

  他凝视着我,双眸愈渐猩红。我猜他是有些想哭,但碍于我在面前,不好意思哭出声。

  

  就在我打算背过身去给他点缓冲时间的时候,他转过了头。哭是不可能在我面前哭的。

  

  摸到手边没啃完的糖饼,我拿起来,拍掉上边的红梅和细雪,抱着膝盖慢慢咬着。

  

  待风声渐诡,才听他徐徐与我说道,“我生于汜阳,富商之家,年少得意。然家道中落,辗转云安,节俭度日。后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卖艺为生。”

  

  我啃糖饼的动作稍滞,缓缓抬起头来望他。

  

  酸秀才曾对我说,他读书时最恨看书中所写的名人生平简介,概因那么寥寥几字,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却诉尽一生,满溢辛酸。

  

  当时我正坐在小板凳上吃李子,不懂他在唉声叹气些什么。而今我明白了,何为寥寥几字,满溢辛酸。

  

  我很心疼他。好在我这些年过得也不是很好,姑且与他打个平手。

  

  “他们去世多年,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父亲永远挺拔的脊梁,他说他只弯腰,从不折腰。”

  

  “五岁那年,他带我上街玩耍,我看中小贩手里一串糖葫芦。可那时我们已不再如从前一般能够任意挥霍钱财。我将那糖葫芦看了许久,因实在想要才问我父亲边哭边讨。小贩不忍,拿了要送我。我刚伸手去接,父亲便给了我一耳光。”

  

  他吐字清晰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听得却心头一紧,“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他说我那样,是在作践自己。”他抿了抿唇,又继续道,“我性子闷,他们又将我看得紧,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不仅没有尽兴,还因讨不到想要的东西被责骂,挨了打,心里很难过。”

  

  我听他讲这些,心里也很难过。须知做我们乞丐的,日日都是出来玩,若不能尽兴,岂不是日日都难过?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