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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识字,不晓得要买什么书才合景弦的心意,问了书斋的伙计,“就是那种……要做大官看的书。很大很大的官。”
伙计看我带着伤滑稽地比划着,冷不防“噗嗤”笑出了声,兴许是察觉到他自己这样很没有礼貌,他敛起笑,递给我一本手掌大小的书籍。
“在你做大官之前,先学学这个罢。”他对我说道。
这本书只花去了我一钱银子。我抱着那本书一瘸一拐地跑回花神庙。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一本书单调了些。看那书封上空空白白好清冷似的,我想到可以用酸秀才上回留给我玩的笔墨题些字。
小春燕不在,我题什么字、题不题得对,就真的只能全靠缘分。
“望你功成名就,花官赠上。”十个字,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勉强确信是对的字,也被墨水糊成一片。
没事的,寿礼看的是心意。景弦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这般安慰自己说。
好罢,我自己也看不过去。为了弥补我的失误,我决定亲手为我的小乐师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打定主意后,景弦生辰的那天夜里,我买了上等的面条,摸到酸秀才那里,借用他的锅下面。
面是正经面,锅也是正经锅,唯有我的手不正经,放盐时抖腕太松,那盐巴白刷刷地落进锅里,像飘雪一样好看。
酸秀才一巴掌打在我脑门上,哭笑不得,“你这样,是要药|死谁?浪费啊,浪费。盐是金子晓不晓得?”
我心里愧疚,赔了酸秀才一点钱,便抱着面碗往解语楼去了。
隔被揍那晚已去两天,小春燕嘱咐我近期不要靠解语楼太近,以免被他们的人看见。他猜我是被老|鸨给骗了,签的不是什么两天的短工契,而是卖|身契。
他担心我总被这种艳|事骗去,顺便就同我普及了一番青楼究竟做的是什么营生。他说得我面红耳赤,心里也很害怕。
然而我还是觉得,今日一概不管,给我的小乐师过好生辰最重要。
所以我仍是来了。抱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揣着一本题了烂字却可以功成名就的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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