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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崇愚走进了那间屋子。
人,常常要为自己的快乐和失落找个理由。后来她知道,心理学上管那个叫做归因行为,归因的意义,是为了像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有的放矢地解决问题,可是至今她仍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能为自己任性的行为找到任何合理的理由。
那屋子里的心理医生说:“你这可以算是一种报复性心理反弹麻痹症,就是说小时候被忽略得太多,长大后才会做一些歇斯底里令人费解的行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贺崇愚不大明白,她做了什么歇斯底里令人费解的事情了?又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了?班主任对医生的话点头,大概他们是指自己让学校大部分人出动找自己的事吧?可是那不关她的事啊!她又没有叫他们出来找。而且她只是找个地方散散心,这也不可以吗?
走出青春期心理咨询课教室,下楼的时候,贺崇愚看到走廊另一头的出口处,依然洒满了昔日的阳光。她穿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来到那片阳光下,大概因为这里靠近教职工材料领取室,所以地上有一些零散的粉笔头,又有一个花坛,里头有些石子。她撩起裙摆蹲下来,捡起粉笔画了几个框框,又捡了些石头,玩起当日看到他玩的游戏……太阳晒得肩头有些发烫,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冷冰冰的。
那一刻,贺崇愚总算做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归因行为,她之所以感觉不到温度,乃是因为她的心太冰冷,她的眼泪早在那次莫凌被迫转学的时候就都被冰冻起来,在心底的最深处等待永远不可能融化的那一天的到来。
勉骅的百年校庆到来了,这可马虎不得。演出那天,由于阳光不错,所以地点就定在大操场上,全校三千傻冒,搬着靠背的凳子从班里拖到操场上。那凳子足足有百十斤重,老师说全部让男生搬,女生去派发零食。那样的凳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才能搬动一张,加上女生的凳子男生就得来回跑两趟,这还不算,完了还要搬回来加上打扫卫生。
可是老师并没有指定是哪个男生帮哪个女生搬,所以人缘好的女生,自然有很多男生帮忙搬,而人缘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人缘不好的,比如贺崇愚,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实际,要等闲下来的男生来帮忙,说不定演出都已经开始半天了。
她弓着腰,抓着凳子的腿朝楼梯拖着,忽然一个人影挡住了眼前的光,她抬起头来,卫嘉南把外套搭在椅子背上,按着椅子的另一边对她说:“站到上面来。”
他的声音已经不是几年前那清清亮亮的童声了,而是变得有点儿低,有点儿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声期的关系,还有点儿沙,有点儿哑。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抿紧了唇,等她挪位置出来。
一段楼梯,贺崇愚在上,卫嘉南在下,凳子的重量几乎都倾向他那边,她过意不去,可是又不能违背地心引力的规律,多分担一些重量。
拖到大操场上后,只见一向空旷的足球场破天荒第一次如此热闹非凡。卫嘉南把贺崇愚的凳子搬到了温倩旁边,“这不是贺崇愚同学吗。”温倩笑眯眯地说,“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才女。”
她奇怪自己竟也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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