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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么端倪,这样就输得太彻底了,可是他演技又太差,情绪一旦流露出来就很难收回了。

郑亦不说一句话,把这根烟给抽完了,烟头捻灭在了车内的烟灰缸里。

他偷偷看了一眼白贺炜的侧脸,发现了自己之前都没发现过的小秘密,他看见白贺炜的鬓角夹了几根白头发,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细纹,岁月的流逝让他沾染了风霜。郑亦知道,见面的次数越是增多,他越是无法回避自己内心对白贺炜始终未变的情感。虽然他知道白贺炜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又凭什么再回到白贺炜身边呢?

一想到这儿,郑亦似乎冷静了一些,他收回了自己妄想的心思,尽管白贺炜的气味和烟味依然在身边缠绕,就像对他施了魔咒一般。

按白贺炜的意思,郑亦把车开到了距离镇政府最远、最为偏僻的罗山村,这里是常春镇和大峪乡接壤的一个小型村,全村三百多户,常驻人口八百多人,它有四千多亩的林地,由于年轻人多数都出去打工,村里留下得大多数是没什么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然后还有一些是未成年的孩子,村子里经济不太好,生活水平也不高,一直以来都是常春镇的老大难,这里山又多,防火任务特别的重。

罗山村的村部是个有年头的北京平,据说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外面是红砖砌成的墙合围成一个大院子,墙上挂着防火的标语以及用白漆刷出来的计划生育宣传口号。如果不是外面还挂着常春镇罗山村的牌子,这里不起眼到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郑亦将车拐进院子停在了村部门口,人还没下车,村支书张笑生就赶紧迎了出来,等他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张笑生笑容满面的对郑亦说:“郑站长,你来了。这位是……”他看向白贺炜和他身后的人。

郑亦介绍道:“今天区里领导过来检查防火工作,到你这儿来看看。这是区森林派出所的白所长,这位是森防办方主任,这位是李警官。”

“哦哦,您好您好,快进来坐吧。”说话间,就把人往屋里让。

十点半,正是初春的一天中阳光比较充足的时候,一早的清冷已经不见了,其实站在外面也很舒服,白贺炜来不及留恋这丝阳光带给他的温暖,便被热情的村支书拉进了村部办公室。

白贺炜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办公室中间那个木质沙发大概是这里最新的家具,尽管漆面已经斑驳,露出木头本来的泛黄的颜色,但至少还能坐人,办公桌椅更不用说了,有的缺了个腿,是用其他木头固定的,有些没了抽屉,就那样空着,还有卷柜,白贺炜猜想可能要比自己年龄都大,上面贴着过去流行的山水画,颜色早已褪去。村支书张笑生倒是个热情的老头,见贵客来,便找妇联大姐洗了几个泛黄的杯子给白贺炜、郑亦他们几个泡了些茉莉花茶,茶杯里飘出袅袅的热气和劣质的茶香,这一切让白贺炜穿越回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白贺炜也算是娇贵惯了的人,即使来基层这段时间接触不少过村上的干部,可是这么艰苦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他以为上面的政策已经覆盖到国家的各个角落,可唯独漏下了这里。可同行的其他人似乎没有这样的体会,一切都很自然,他们悠闲地喝茶抽烟,没有对这个贫瘠的地方有任何的介意。

郑亦更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在他身边介绍着罗山村的防火情况,他说:“虽然罗山村条件困难了些,但是他们负责防火的人还挺负责任的,主要是留守在村子里的人意识比较好,因为这里山多,树多,大家都特别注意,这个村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清明年轻人回来祭祖,摆点鲜花水果,压几张纸钱,给先人的坟垫上土就可以了。谁要点着一把火,冒出一缕烟,全村的都不能原谅他。”

“是的是的。”张笑生在旁边笑眯眯的说:“我们村里的责任重,却是全镇最放心的单位,别看我们全村都是老弱病残,我们找的那几个护林员,一大早天不亮就在山上晃悠,警惕性高得很。” 张笑生看起来特别乐观,似乎没被他们村里这么苦难难倒,或者说是虱子多了不痒吧。

白贺炜说要去看看放扑火设备的仓房,张笑生就带他们去看,院子里有个独立的小仓房,就是专门放设备的地方。张笑生打开门,说:“钥匙我和我们村主任一人一把,治保主任那也有,设备虽然不是特别齐全,可是没有坏的。”

灯被打开了,白贺炜看见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工具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三台手持式灭火机放在地上,装满了油的油桶在灭火机旁边,扫把和铁锹都堆在墙边,数量上每个都有十来把。正好这时,有几个村民过来办事情,张笑生就招呼去了,单把白贺炜和郑亦留在了这里。郑亦一时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敢看白贺炜,低着头踢脚边的石头子。

白贺炜把仓房的门关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郑亦一根,郑亦接过来,第一眼又看见白贺炜手上的戒指,他决定装傻,抬头笑着问他:“你结婚了?”简单的叙旧,算是没话找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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