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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山想得远了,耳边传来两声狼嚎。她赶紧返回车内,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周围太静,只听见她和马的声响,霍云山贴紧离马近一些的车壁,匕首不离手,把耳力放到很远,听了会儿,再没动静,才迷迷糊糊靠着睡过去。
又赶了一天路程,傍晚的时候,霍云山爬上了一个小山包,一道冷硬的山脊出现在她眼前,霍云山一眼就认出了这里,这道山脊的另一边,是连绵的山脉,在这两条山脉的交汇处,有一个小小的山谷,她侧耳听,按理说是听不见的,但耳边似乎真有低低的呜咽声----那里就是哭哭谷。
绯红色的夕阳眨眼落入地平线下,有余晖留在云间,把一片白云染成淡淡的红色,就像那一片天空上蒙着一层微透的红纱,霍云山也被这层薄纱温柔地覆盖。如果此时有人在更远处,那远望故乡的霍云山便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霍云山没有留意其他,她望见熟悉的景物,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去擦泪,手指碰到右脸颊,刺字的皮肉已经长好,但一阵一阵扎进去的痛感似乎没有消去。她渐渐从激动变得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往前走,师父已经离去,同门也已离散。此时她腹中是别人的孩子,脸上有囚犯的刺青。要再往前一步,霍云山没了勇气。
这一刻,霍云山忽然想起李慈煊对她的评价。其实李慈煊说得不错,她看似在一往无前,其实也在逃避。逃避她的从前,逃避她的家族,逃避落在她肩头的担子,逃避她料理不来的争斗,因为她清楚,一旦不逃开,一旦正视他们,自由恣意自信潇洒的霍云山就再也回不来了,她就成了那个她不喜欢的贵族小姐谢玉山。此刻呢,她害怕去见李慈晏,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怕他不再爱她,怕她历经千辛万苦,得来的却并非自己想要的。
霍云山站在山包上,痴痴望向龙官寨的方向,李慈晏在那里等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他等待。
一只鹰注意到久久伫立的这个人,飞到霍云山头顶,霍云山仰头看见这鹰盘旋而下,掠过时投下的黑影越来越大,展开的翅膀上根根羽毛依稀可见,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她翻身上马,策马飞快逃去。
同一片夜空下,李慈煊看完奏折,活动活动筋骨,还没有去休息的样子,在桌前踱来踱去。
常遇知道圣上这是在等密折。他掐指算了下日子,从龙官寨来的那封,应该也就这几日了。他暗暗叹口气,既希望有消息,又希望没消息。
主仆二人便静静地候着。
灯火通明,但不闻人语,夜越深,越安静。
一叠声脚步响起,又轻又快,落在李慈煊耳中却又重又急。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片刻又坐回去。看得常遇好笑。
“圣上,宁夏来的密折。”小太监呈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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