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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专业指挥老师来训练,上班时要工作,只有下班后在会议室里加班加点训练了。

  五月前阵子发了一颗智齿出来,虽然才冒了个头,但因为是横着长的,位置不好,正好顶在大牙上面,结果发炎了,疼得饭都吃不下,跑到二楼医务室去开了点消炎药吃两三天,已经差不多好了,但这几天工作唱歌的连轴转,从早到晚的忙,休息不好,怕才消下去的炎症又复发,就在举行晚会的这一天下午请了半天假,跑回宿舍拿上医保卡去曙光医院拔牙。

  拔牙之前,医生给她打了麻醉药。药劲儿上来,整个口腔连同腮帮子都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的同时,莫名其妙的,突然一阵悲呛与忧伤涌上心头,心口发酸,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医生旁边的小护士诧异道:“还没开始拔呢,就害怕成这样啦?”

  她秃噜着舌头含糊说:“不是怕。”

  小护士说:“应该不疼了呀,还疼吗?”

  她又含糊说:“也不是疼。”

  “那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控制不住地流着口水,淌着眼泪:“要么是麻药的副作用。”

  医生忍不住哈哈笑说:“你这种打过麻药之后就狂哭的情况倒是比较少见。”

  医生给她拔牙的时候,她一边流泪一边想:去他妈的结婚证,去他妈的老公,去他妈的普普通通的家庭和爱情。我爱他,我爱那个男人,我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这么短,稍稍犹豫蹉跎一下就老去了。一辈子又是这么的长,就算犯错又怎么样,重新来过就是。谁一辈子没有犯过一次两次错?谁没有做过一次两次蠢事?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为他妥协这一次好了。

  更不用说,她的人生本来就应该存在缺憾的,本来就应该是不完美的。如果太过顺利,太过顺心遂意,马上就会有谁离她而去,马上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这种缺憾和不完美对她来说,也许正正好。

  智齿拔好,回到公司,和吕课长说了一下,去食堂休息了一会儿,顺便要了冰块敷脸,等到肿消下去了,晚会的时间也到了。

  她吐掉嘴里止血的棉花球,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去更衣室换上前心后背都印有“上海津九有限公司二十周年庆”的大红T恤,涂了口红,补了下妆,回到食堂去。王主席一看见她,忙给她塞到合唱队伍里去:“还以为你躲到哪里去了呢,正要派人去找你!”

  男女主持人你一句我一句,激情开场白滔滔不绝说了至少半小时,好不容易下了台,《歌唱永恒的友谊》的前奏随之响起。

  五月智齿的伤口那里仍旧有点疼,不敢有大动作,只好滥竽充数对嘴型。不过工厂里的婆娘们有的是力气,而且但凡上台表演者都有参与奖,婆娘们不要太热情,一个两个人不发声音,根本没影响。

  这场晚会太过节省经费,结果就被办成了大型茶话会和唱K活动,几乎没有什么看得入眼的节目。

  总务一个平时管制作胸卡发放钥匙的哥们和总经理秘书米莉做了主持人,两个人的主持水平虽然稍嫌造作,但比很多上台表演节目的人还是要上档次那么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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