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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带来的,我一个人,只能带这些过来,等下次我再来。”
表姨说:“下次也别来啦!东西你都拿走,我们不用,我们自己崇明也有亲戚的,想要什么,一个电话,人家就给我们快递来了,不劳你费心。”看她脸蛋红扑扑的,额上汗水还没干透,前刘海都黏在一起,到底有些心软起来,口气也多多少少地缓和了下来。
五月伸手给她看手臂上勒出来的红印子:“来的时候都辛苦死啦,再运回去,我要累死在路上啦。”吃吃吃地傻笑了几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只大信封,里面是泽居晋的病历复印件,最近拍的一张片子,以及他每天所敷的一块膏药,“阿姨,这个我留下来,请老先生有空的时候帮忙看一看,行不行?”
“老先生九十三啦!都是兰妃那个死丫头,恐怕我爸活得长,还要带人来害我们!”表姨极其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九十三岁的人了,你还好意思来为难我们?眼睛看不清,离了拐杖都不能走路!你们上海那么多大医院,中医要多少有多少,非要追到人家来!你这些东西赶紧拿走,放我们家,我们也没办法帮你,回去吧回去吧。”
五月不得进门,就伸头和里面的二舅公打招呼:“老先生,我走啦!下次再来看您,给您带您家乡的特产来啊。我带来的片子您有空帮忙看一看啊,您只要帮忙开个方子,药我自己去抓,要是能帮忙配几副膏药就更好啦——”话未说完,装有泽居晋病历资料的大信封已被表姨丢出来了怀里,接着,她人也给推了出来,砰地一声,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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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凤台府内。
凤楼叫人看了黄道吉日,定于半月后即四月末回嘉兴。静好与四春也早就想家了,对此自是高兴不已。月唤却只淡淡的,她现在的脾气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一时好,一时坏;一时冷,一时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变脸比变天还快。
凤楼被她折磨得生无可恋,不免在心内琢磨,琢磨来琢磨去,觉得长此以往,只怕要把她惯得更加无法无天,更加不好收拾。恰好这几天每天里都有旧友为他践行,凤台也是得了空便要携他出去饮酒作乐。因此他每天一早出门,深夜烂醉回府。回府后并不回自己屋子,往书房或是随便哪里一躺,横竖屋子多得是。因他哥儿俩都不是正经人,不论做出什么事,旁的人也不以为异。月唤偶尔见着他,一句也不去啰嗦,就算和他说话,也都是问他要银子去打马吊,他也乐得清静。
凤台每日里虽与凤楼走马斗鸡,宴乐无度,但他的喜好与凤楼却又有所不同了。他向来自命为风流文人,最爱的便是去那烟花柳巷之所,做些淫词艳曲,叫中意的姑娘弹唱。凤楼却不耐烦听人家唱词儿曲儿,跟一群蜜蜂似的,哼哼唧唧,咿咿呀呀,吵得人头痛,他只爱与人家姑娘猜拳饮花酒,若是有那等放得开的,输了敢脱衣裳的,那就更妙了。时日一长,这些地方去得多了,他也颇识得几个知情知趣的美貌姑娘,这些姑娘里头,有一个尤其得他欢心。
这姑娘花名叫做晚晚。晚晚姑娘十八九岁,不识字,曲儿词儿记不住,也不喜欢吹拉弹唱,生平只爱猜拳喝老酒,等闲人一般不是对手。他头一回跟随凤台及凤台的一群狐朋狗友去晚晚姑娘的房间饮酒时,老鸨亲自带人捧了酒坛子送上来,笑道:“这酒是我藏了几年都没舍得喝的竹叶青,今天特地送来与二位爷尝尝。”
晚晚姑娘伸鼻子嗅了一嗅,道:“这不是你昨天才去买回来的么?你房里的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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