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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微须,一身天青色绸袍,比之凤楼,少了分英气,多了分斯文。
凤台的府邸也是一般的白墙青瓦,从外头看,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及至入内,便看出不同来了。只见各处尽是画栋雕梁,珠帘绮户;来往之人,无论门子亦或粗使,无不神气活现,衣着光鲜。想起老太太还在担心长孙吃不饱饭,心中不禁暗笑。
凤台的夫人东哥儿早已得了信儿,率了一帮子莺莺燕燕候在花厅门口,见了凤楼,忙忙的迎上来,笑道:“五弟,一二年未见你,别来安好?”
月唤见那东哥儿果然一张鞋拔子脸,光脸长也便罢了,偏还长了个塌鼻头,虽一身绫罗绸缎,头上金钗玉簪插戴了满头,年岁也还不能算是太老,不过三十上下,却被身后两排花枝招展的姬妾们衬得连刷马桶的老妈子都不如,心下也是暗暗诧异。待她拉着凤楼,絮絮问了老太太的好之后,便上前去与她见礼。她拿眼将月唤瞧了一瞧,伸手托住月唤的手臂,客气说道:“这位便是去年才进门的三妹妹了罢?不必多礼,外头冷,且进屋说话。”
花厅内温暖如春,鼻端闻得有阵阵幽香,壁上悬有字与画,椅凳之上皆铺有锦缎坐垫,放眼望去,但见一片金碧辉煌。便是伺候的丫环婆子们,也都是绫罗绸缎裹身,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在月唤看来,温府里头,老太太的那间屋子已经装饰得富丽堂皇、穷尽奢华了,但与凤台府中的这间花厅相比,却又有所不及了。
月唤看得暗暗惊诧,凤楼却是大蹙眉头。凤台虽然一向讲究排场,但前几年却还没有这般过火,如今一看,却是愈来愈铺张浪费了。不过正六品的官儿,家中装饰之奢华,犹如神仙洞府,叫人不得不为之心惊。
凤楼及月唤落了座,两排莺莺燕燕则站在东哥儿身后,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口大气都不敢出。东哥儿吩咐道:“五爷最爱喝龙井,去我屋子里,把我收着的龙井拿来泡,顺便把两个哥儿带来与五弟瞧瞧。”又按着眼角与凤楼道,“五弟,你们姐儿没了,我们也没能去瞧一瞧……”
凤台道:“好好的,提这些伤心事做什么。”
东哥儿瞟他一眼:“你自己不也很是难过了几天么,却又不许我说。”顿了顿,柔声道,“今儿也喝多了是不是?叫你不要那么拼命,也不想想自己的岁数,还当自己是毛头小伙子么。”
凤台笑道:“我自己有多大的量,自己清楚,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日夜操劳家事,管着一家子的人,该当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东哥儿白他一眼:“是了,知道了。你且去我屋子里去躺上一躺。”
凤台道:“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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