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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三十个。她作为翻译,坐在泽居晋的身边,心里七上八下,很是紧张。

  其实,紧张的人不单单她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财务课包括肖系长在内的诸位仁兄多少有些忐忑,背地里嘴皮子再怎么会说,再怎么仇日,但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奖金评级,年终考核的权力,都捏在人家手里,关乎饭碗问题,不低头不行。所以经五月提醒后,虽然还不敢确定泽居晋会不会中文,但大家说话声音明显都小了很多。

  至于五月,她本来想忘掉之前所有的尴尬,从今天开始好好工作,能有个全新的开始,但是却因为把会议室说错成大包房,工作态度又被他指摘一顿,导致她自我厌恶起来,手里神经质地转着一支水笔,怎么也停不下来。

  总经理给大家介绍完新总会计师后,泽居晋开始作自我介绍,他的“我从今天起,与在座诸位正式成为同事,心里既有不安,也有期待……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关照”的官方开场白还没说完,五月手里的水笔“啪”地一声,飞到脚下去了。

  二三十人齐齐扭头看向她,泽居晋也住了口。五月的脸,腾地红了,不想着赶紧去把水笔捡起来,反而转脸去看泽居晋。

  别人不知道她已经养成做错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看泽居晋有没有发现的习惯,见她一脸的无助与茫然,还以为她是向新老板求助。

  她呆呆看了泽居晋大约有三四秒钟。于她而言,这几秒钟长得像是一辈子,在这一辈子的时间里,她心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诸如:钟五月,你上辈子肯定杀了他全家,所以上帝派他来报仇。

  或是:镇定镇定,怕他干什么?厌恶自己干什么?你可是钟五月,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场面没见过?大不了丢了这家的饭碗,再重新来过。

  冷场几秒钟后,泽居晋一只手扶着她的椅子背,然后侧着身子,弯下腰去捡那支掉落在二人座位中间的水笔。

  他弯下腰的时候,脸距五月的小腿很近,五月近距离地呆呆看着他的侧脸和后领口。他侧脸的线条很好看,给人以干净利落的感觉,脊背挺直,肩膀很宽,后领口如同意料中的一般洁净。

  五月本来应该挪动一下身子,腾出地方让他弯腰,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动也没想起来动,任由他的脸几乎贴上自己的光腿,然后在狭窄的空间内捡起水笔,再往她面前一放。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五月终于回神的时候,吕课长也看出些什么来了,跟常课长悄悄说:“我们老板太严肃了,翻译小姑娘都吓傻了。”

  ================================================================================嘉兴城,小灯镇,钟家。阿娘过寿,亲戚却只来了两家,男客三五个人,连上月唤的两个哥哥,稀稀拉拉的,一桌酒席都没坐满。阿娘并不以为意,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过惯了清苦日子,并没有动辄过寿摆酒席的兴头,今年不过是为了见孙女儿月唤一面才想出这个由头来的。

  因酒席上有凤楼在,钟家的乡下亲戚们颇为拘谨,话也说不出,只能纷纷闷头喝酒。一场酒席吃完,凤楼又醉了□□分,被搀到月唤原先所居的厢房内歇着了。月唤与阿娘的闲话说不完,李大娘生恐凤楼要茶要水,遂命四春守在门口。四春极想往人堆里凑,听大人说话,但又不敢不听李大娘的话,只得在厢房门口坐着。凤楼躺了一时,觉得口渴,便唤:“妹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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