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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上来拉月唤的手,却被她一把挣脱。她眼泪要落不落的,嘴里只反复说:“我没有偷你们家的宝贝往娘家运。”
凤楼抬眼看李大娘,李大娘忙上前低声将缠枝莲纹瓶丢失一事前前后后说了。凤楼也是一惊,随即皱起眉头,柔声哄劝道:“我还当什么事,莫哭莫哭。”
月唤抬袖擦去落到面颊上的两行眼泪,却又赌气道:“我偷了你家贵重宝贝运回娘家,已经犯了七出的盗窃之罪,如今人赃并获,你快些绑了我送去县衙见官,或打或杀,由你处置。对不住啦,给你丢脸啦。咱们就此一别两宽罢。”嘴里胡乱说着话,躬身向他行了重重一礼,两颗泪珠顺势落到了地面上。
凤楼把她提溜起来,道:“傻妞儿,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不是你,别生气了。”
她眼泪一旦决口,再也停不下来,胡乱擦着脸,嚷嚷道:“你才不知道,你才不知道。”
慌得李大娘忙去掩上门,连连跺脚:“姑奶奶,这是在亲戚家中,你好歹小些儿声。”
凤楼替她拭去眼泪,道:“我如何不知道?我心里知道得很。”
月唤把他的手一把推开,抢步进了里间爹娘的卧房,踢掉两只弓鞋,掀开被筒,往床上一躺,拉被子盖在脸上,躲在被筒里哽咽道,“我不回你家去啦,你家都不是好人!”
凤楼与李大娘紧跟进去,李大娘站在床头,与凤楼赔笑道:“咱们月唤姨娘心思单纯,钟家就她一个女孩儿,从小被一家子人娇养到大的,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又转头与她柔声道,“你还小,家里人口也少,没见过大宅门里的那些阴损的手段……时候长了,你就晓得了,这些算不了什么,横竖有五爷在,只要五爷向着你,她们那些人算得了什么?”想一想,若说多了,只怕又要伤着凤楼的脸面,遂住口不语。
凤楼在床头坐下,笑道:“怎么跟三岁小孩子似的,有什么话,不会好好和我说?动辄赌气做什么?”又道,“我问你,你在府内共领过几回月银?”
李大娘略一思索,心里便明白了,便接话道:“月唤姨娘进府三个月,却只领到两回月银。八月的月银前几天便该领到了,不知怎么却迟了这许多时候,我昨天心里还想着,见着二姨娘便问问看,是不是忘记给我们发了。这两天事情多,我又给忘记了。”
凤楼笑道:“她八月的月银前两天被我代领了,本想顺便带去给她,谁知半道上被老爷叫走,后来又陪着老爷出门办事,在外头被我赏人用光了。不用去问香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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