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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她心中乱茫茫一片,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些话,一定会被杀……江三郎要杀她么?!
她夫君是否也默许?!
江照白垂眼看着这个受到惊吓的女郎,看到她的脸一片纸白。她明明很害怕,眸子却瞪着自己,一点都不移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照白眸中神情温和了一下,将剑移开了。
帐壁后传来陛下声音:“三郎,是谁在那里?”
江照白对程漪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收了剑,说,“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该是皇后派人提醒陛下用膳的。”
他再不看程漪,走了出来,衣袍款款。陛下沉默良久,说了声“把她关起来看着”,也并没有要杀人。江三郎再夸声“陛下仁慈”,陛下开始抱怨宫中也不安全……君臣两人继续讨论,程漪出了一身冷汗,趔趄着爬起来,知道自己从鬼门圈走了一遭。
她咬唇,回头望了眼帐壁上映着的那对君臣身影。
他们仍在讨论政事,似乎对这边的事漠不关心……其实,是留她一命吧?
程漪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宫殿。只觉得四海茫茫,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要杀她父亲啊……还让她听到了……她、她……
长安之阴雨,暂时没有影响到边关。边关下了场暴雨后,烈日炎炎,夏日到来得极快。李信和闻蝉回到墨盒后,闻蝉便去收拾行李,布置两人的府邸。闻蝉的新婚夫君是个不拘一格的豪爽人,他在一个地方住,什么都不准备,一张床榻就够用了。有时候床榻都不需要,李二郎随遇而安啊。
以至于闻蝉到府邸的时候,发现屋中的器具陈设,仍然是之前将军的风格。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铺床时,青竹从竹席下翻出了几盒胭脂,而李信一无所知啊……李信在这里住了半年了,他都没觉得自己的床板硌得慌。而床只是一小部分,反正闻蝉在屋中转一圈,没有发现她表哥留宿在此的蛛丝马迹,倒是看出不少前主人居住的痕迹来了……
李信就跟过客一样。
闻蝉皱眉,她不喜欢这种过客般的感觉,总让她心中不安。好像李信随时打算走,随时会抛下这一切。这种感觉太糟了。
闻蝉开始将精力用来布置新家,李信则一心扑去了他离开后积累下来的一堆事务上。李信腾空还放了乃颜,让乃颜回去问问阿斯兰,阿斯兰到底想做什么。乃颜不太想离去,他都能想得到,自己一无所得地回去,恐怕得被大都尉揍了。然李信又不留他,没有李信的首肯,乃颜根本去不了闻蝉的身边……
乃颜很忧伤,他都与闻蝉的贴身侍女青竹勾搭了那么久,青竹也没有心软,没有提出来让他与翁主见一面。他明明照大都尉说的那般去讨女郎欢心了,然青竹除了茫然,就是脸红,根本不提翁主……莫不是他方法用错了?
还没等乃颜想明白,李信就把他踢回去了。
李信抱臂:“你留在这里除了浪费粮食,有什么用?快滚!”
“……我是蛮族人啊,”乃颜说,“你不抓我做俘虏吗?不怕我把你这里的军情泄露给左大都尉吗?”
李信一脸坏笑:“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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