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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二郎似乎并不是我们家走丢的那个孩子。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他昔日的同伴,对方说漏了嘴,说真正有胎记的那个郎君,已经死了……”
李晔骇一跳。
类似的话,其实在李信刚来家中没多久的时候,他就托仆从打听出来了。那时候他心里充满了疑问,又觉得长辈不会错。过了这么久,当这种话再传出来后,李晔心里也半信半疑。
口头上,李三郎只道,“那你们去与叔叔伯伯们说吧。看他们信不信?”
传话的郎君叹气:“他们自是不信了。言说我等就是嫉妒李二郎,三郎,你说我们要嫉妒,也是嫉妒你。他一个混混出身的,有什么好嫉妒的?”
李三郎说:“长辈们都说他的身世没问题了,你们还要说什么?别烦我了,我还有事。”
他匆匆而走,并不想多参与这种八卦中。不管李信到底出身什么,他现在就是李二郎。李家说他是,他就是。真真假假,没必要深究。李三郎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然那些宗室郎君们,至今仍然不懂。李三郎心中不屑,却也到底留下了一根刺。这根刺,让他沉默旁观,两不相帮。
他说有事,却也不算托词。他是真的有事。
大伯母见天忙着给李二郎寻合适的妻子人选,李二郎态度消极,让大伯母非常着急。大伯母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话,说李信一直不答应成婚,恐怕跟舞阳翁主闻蝉有点关系。长安那事过了两年多,大伯母没想到李二郎还不能忘情。
闻蓉急得嘴里都磨出了水泡,跑来找三郎说起这桩事,问起三郎此事缘故。
李晔想了很久,初听这种说法时他很吃惊,但是细细想来,好像也很正常。他慢慢说道,“……二堂哥,在长安的时候,确实非常喜欢翁主。”
闻蓉快要晕过去了,“事情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想着小蝉啊……三郎,你得帮伯母……”
李晔应了,也上了心。他心想:二堂哥若一直无法对舞阳翁主忘情,大伯母就无法让他成亲。而忘掉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那个人成为常态,不再是心中的朱砂痣。
某天,李信在在军营中写字时,李三郎前来探望他。李三郎笑道,“二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珍贵礼物来了?”
他让出位子,身后,慢慢的,袅袅地走出来一年轻女郎。
李信失神,手中卷轴啪嗒落地。
但他又很快回神,出乎李三郎的预料,李信的脸沉如冰霜。少年郎君跽坐于案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低头羞涩的女郎,望着那与心爱之人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心里产生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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