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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想起幼年阿父跟她说过,“选士兵时,我最怕遇到两种人。一种胆怯如鼠,心善如佛,无论如何都不敢杀人;另一种,则是杀人如麻,无论杀多少人,心里都毫无负担。前者当不了兵,后者,我不敢用这样的人。”
闻蝉眼睛看着少年与人厮杀的身影,心想:毫无疑问,我二表哥就属于后面那一种。那种让我阿父无法信任的人。
而我阿父还跟我说,“你遇到这种人,也躲得远远的。你更驾驭不了他。”
闻蝉想,我也觉得我驾驭不了我二表哥。
我二表哥天生的枭雄,他做混混时,以后会变得了不起;他做李家二郎时,以后的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我仰视我二表哥。
但我也信任他。
我阿父不敢相信这样的人,我敢。
女孩儿看到少年被四五个刺客围住,有刺客从后勒住他脖颈,将他往水底下压。而其他的人则手持冷兵器,顺着水一径往下走。少年的腿在水下飞快地蹬着,他身体若螺旋一样转着,灵活地躲开脖颈上的勒捆手段。
长绳缠着他,某一刻他抬眼,闻蝉看到他的眼神:走。
闻蝉躲得很安全,而刺客们又被护卫和李信牵制,没有心思来找她,对付她。如果她现在就逃,也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水下的世界很幽黑,已经看不到光了。
天上的月亮再次被层云遮住,而这一次仰头,连星辰都看不到多少了。
江面上刮起了风,水下随着那阵越来越强的风,旋涡转着,也涌向他们。
闻蝉看到李信被众人拉缠着往下,他的面色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闻蝉想:我信他。我不能丢下我二表哥不管。
向来很胆小、连别人吼声大一点都要脸白的女孩儿,每每在最关键的一刻,身体里都有无限的勇气。闻姝说自己这个妹妹,骨子里有一根坚韧的筋,如何被摧残,在最内里的时候,那根筋都护着她,让她百折不挠。
抗打压力特别的强。
闻蝉往水下的另一个方向游去。
许多刺客都护卫和李信牵制住,没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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