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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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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赌场里厮混的很少有不认识李摧者。那男人面色灰白,脸骨嶙峋,浑身都肃杀得很,只要他一踏进赌场的门槛,没来由的就逼了满堂煞气。

他的目光似刀,杀人的刀,刀锋毫不客气。

可是他又那样招人喜爱:出手阔绰,又守规矩,就算输得光光溜溜也不会抵赖,更别说杀人。他有多少钱,就会下多大的赌注,每一把都教人心惊肉跳,恨不能缩回娘胎里去。

李摧的最高记录,是半个时辰输掉三百两亮澄澄的黄金,从钱庄一箱箱押过来。金坨子掂在手心沉实得紧,压在心上一样,灿到晃目。

他的运气十日里有七日不好,一日不太好,一日将将好,一日坏到极点。不巧,那个浪荡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正是最差最差的一日,输得毫无翻身之力的李摧眼睛猩红得可怕。

男人敞着半边衣服大摇大摆走进赌场,丝毫未觉乌烟瘴气的场子里有什么不对劲。他在赌桌上肆意叫着、吼着,筹码掷得满地响。怀里搂着的妓|女摇着丝扇为他叫好,他若赢了便狠狠亲她一口,输了就使力捏她的胸脯,女人媚浪的尖叫响彻满堂。

那个男人,面色病黄,吊梢眼下一道弯钩形的灰疤。

是李摧稍微窥上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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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许宅蹲踞在老城的最北面,背靠矮丘密林,往前是贯城的朱雀大街,一直通到城南大门。宅子不大,却很规整,是借了以前的老宅子重新修葺的,富贵之气并不显露,添喜郎古韵倒处处可见。

棋盘、墨池、修竹、梅兰——这是东北角的院子,四四方方,玲珑精致,红木房上青黛瓦,半合的雕窗袅袅散出一阵纸墨香;有时还会是清苦的茶香,偶尔有粥香。

而顾延之最熟悉的,还是那一股甜甜醉醉的百果蜜糕香。

他倚在高高的白墙外,微弓着身子,右脚搭在左脚上,抱手看月亮。背后一墙之隔,他挂念的小姐与她的丫鬟正嬉笑打闹,而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与严厉的呵斥声后,小姐没了音,转而一尾长长的哀叹。

合门声响起,黑夜寂静得死水一潭。顾延之的心已被勾起一丝线的水滴,蛊惑得他坐立难安。月光施舍下,旧蓝色的布衣添染了浓重的暗色,茫茫城夜中他长身剪影如魅。

顾延之翻过墙头。

落地之处,青竹掩映,动荡的夜风惊了细叶,恰撞入红木房里正欲闭窗的一双盈盈剪瞳。

她惊问: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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