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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扇风。
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恣意笑道。
“八殿下这衣服,换得有够久啊。”
怀治一见就知道,二哥这是老毛病犯了,装不了几个时辰就放浪形骸。
好在裴景容也并不与他计较虚礼。
裴景容径自走过去,拿起怀程身前案几上新煮的茶,自斟自酌。
裴景容不开口,怀治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怀程并不纠结原先的话题,反而心痛自己的茶平白被裴景容这个不解风情的糟蹋了。
他看了看裴景容手中的茶,实在是心痛,索性转过身去不看,对着怀治解释道。
“快到午饭的时辰了,五妹夫就主动请缨,去外院拜访四叔父,顺便帮我们问问,午宴一会儿摆在哪里。”
“世子爷等你们等得不耐烦,也跟我这个酸儒聊不起来,叫了怀顺去外面转悠了。”
“可怜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等你们等得好苦啊。”
末了一句,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戏子腔调,让人听了只想打他一顿。
怀治嘴角抽抽,想讽刺他几句,又想到之前的败绩,还是闭嘴了。
裴景容喝茶的手倒是顿了一下。
裴景晖今日一门心思地把他们往沧浪亭引,裴景容就是个瞎子,也看出对方的不怀好意了。
再容他在岳府乱转,裴景容真有些怕这个在燕平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哥再闹出些事端来。
裴景容一瞬间想起身,复又坐了回来。
——这一切,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平心而论,裴景晖并不是个不辨是非、行事恣睢的纨绔。
他即使因为景荇之事心中不痛快,也不会做出触及根本的恶行来。
不过是占占口头便宜,做些无伤大雅的戏弄罢了。
那位岳六姑娘都讽刺自己管得太多,自己再插手,岂不是不听劝告之人。
裴景容满眼讥嘲地给自己又斟上,手却被人突然用扇柄敲了一下。
怀程先慢慢悠悠地给自己斟满,才用一种神棍式的缥缈语气开口。
“心若不静,怎能品出茶意?”
裴景容闭了闭眼,相识以来第八百次想让人把怀程拖出去砍了。
连局外人都看出自己是真的放不下。
她……怎么就不懂呢。
簌簌而落的梧桐叶下,怀媛福身行礼,说出的那句话,成了裴景容长久的梦魇。
“八殿下,怀媛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嫁入……”
从、未、想、过!
好一个“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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