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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阳光渐渐弱了,不那么暖和,再把他抱回去。
期间乔抑声找私人医生来看过,林新的腿暂时无碍,手术定在两周后。
林新现在非常嗜睡,他总是缩在床边上角落里,屋子里一点不冷,但他总要把腿曲起来,双手抱着贴上胸膛。半夜里乔抑声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掖好被子,但是很快林新又会翻身,下意识推开他,自己重复这个姿势。乔抑声开了灯,他眼睛闭着,呼吸轻浅,显然是睡着了。
从前他一睡着,手脚就自然缠上乔抑声,牢牢抱住他,现在当然再没有过。
林新想过护照的事,他没有一刻不想着早日回国,但是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得先把腿上的东西取出来,没有后顾之忧了,再去忙别的。
还有苏远,回庄园后第一次主动开口,也是为了他:
“你帮忙照看着苏远,我难受的时候,都是他在旁边,Deputi抓不到我,只能找他,你帮帮忙。”
乔抑声不置可否,林新就没再提,不过真担心他,只得每天一条短信,发过去,几乎都是一样的内容,让他小心谨慎,问异常状况,同时也确认,他的朋友还没出事。
林新右腿动刀子的时候,乔抑声一步不离守着他,麻醉只是局部的,疼痛依旧钻心。乔抑声看他忍得辛苦,不停给他擦汗。
林新不论在床上,还是在手术台上,都从来不知道喊叫呻/吟,只是一个劲忍住了,憋得眼底泛上泪花,最后取出弹药的时候,硬生生闷哼一声,几乎要晕过去。
乔抑声看他腿上又血染的一片,心都揪起来,抱着他上半身,任何抚慰都毫无分量,他什么也没做,就静静看医生给林新包扎,一圈一圈白纱布缠上他右小腿,起先他还颤抖几下,渐渐一点声息也没有,乔抑声再看过去,林新双目紧闭,唇色都发白。
晚上睡觉,乔抑声更不敢动他,林新大概怕疼,也不再侧着身子缩起来睡,就仰躺在床上,乔抑声手撑着头,朝里侧躺着,轻轻抚他的脸,想把他揽在怀里抱住,密不可分才好,但那样一定会伤到他,只得作罢。
林新还是觉得冷,怎样都冷,有时候他会做断断续续的梦,拼凑不到一块去,有的细节却异常清楚。
但没一个像上回那样具体,他偷了文件,改好了成功发出去,乔抑声就要在衣橱尽头找到他,也许他会坦陈所有,一切都来得及,Deputi被弄得很惨,他被乔抑声带出衣橱,远离黑暗困顿。他可能还会问一句:
“我是不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
但结果是,林新常常被自己最后这句话笑醒了,笑得浑身颤抖起来,小腿肌肉被牵动着痛到极点。
一到这时候,乔抑声看他的表情总是很奇怪,林新摸摸自己的脸,跟平时一样。他确定自己绝没有平白无故多或者少了一样器官,但是乔抑声的眼神越发凛冽狂执,眼底发红,泛着血丝。
林新真想凑上去吻一吻,他知道乔抑声也累了,自己以前连续工作许多天,就是这个结果,眼早就睁不开,一阵阵发疼,他最后把手覆上去,掌心冰凉凉的,碰上乔抑声炙热的眼,他觉得对方应该能舒服一些。
终于有一天,乔抑声哑着嗓子问他:
“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那时候林新腿上的伤没了大碍,躺在床上,虽然室内温度打得很高,可他总要盖厚重的被,边边角角都塞好了,他觉得有重量压在身上,才舒服一些,一切不那么虚无缥缈。
他把自己裹得像结了茧的蚕宝宝,乔抑声喜欢隔着被子抱他,亲他柔软的发,或者闻他身上浴后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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