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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床上那人挣扎着起来,双目呆滞无神,仿似依旧在梦中,微笑着朝她招着手。
她一步一步极缓慢地走过去,每走一步,泪光中,就看见他更憔悴一些的样子,微微睁开的黑眸里,已经少了旧时那澄澈的光泽了。
微醺突然觉得心绞痛如同刀割。她小心翼翼抓起他消瘦修长的手掌,两手轻轻包裹着。
他···他的手很凉···在这夏天炎热的气候里,他的手居然凉得如同深秋的水!
她的泪开始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你别哭···别哭···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他精神恍惚,紧张地道,顺带地把哭泣的她紧搂进怀里。
微醺只觉那一刻心痛得那么厉害,都快要窒息了,可她只能一个劲地搂着消瘦的他不停不停地哭。
“别哭···真的···”他的嗓音依旧低沉而极富磁性,虽然带了几分病虚的嘶哑。
他似乎怕她不相信,把她拉开了一点,给她看他右臂上的划痕。
“你看···你看···以前我每伤害了你,我都自己补上一刀的,我都记着呢。”他指着那些已经结了痂的赫赫入目斑迹累累的伤痕,认真耐心地一条条刀疤指着道:“这一刀,是新婚夜,我害你哭了一夜留下的···”
“这一刀,是初次要了你,令你疼痛而留下···”
“这一刀,是我把你衣服强自撕坏,让你尴尬难堪留下的···”
“这一刀,是你看过大夫后发现没有怀孕,却不知为何我又惹你生气伤心留下···”
“这一刀,是我在酒意园的瀑布下对你施|暴,差些把你冻坏···”
······
“下面这十刀···是你跃下了悬崖···我再也伤害不了你···而一次性补齐的···”
说到最后,他颤着声音哽咽了,“而你···而你却狠心地再也不给我补救的机会了···”
微醺听着他一刀一刀地数落着,心早已血肉模糊,疼得张嘴哭不出声音。
“颜夕···颜夕···颜夕····我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整整一夜,她就只能这么搂着他,一边哭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些话。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头靠着她肩膀的病虚男子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她按了按肿得厉害的双眼,把李筵放下盖好被子,独自一人到屋外的小河找些清水冲洗下眼睛。
捧起清冽的溪水,微醺闭上眼轻轻地拍了拍。释缓一些的时候,金黄软和的太阳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从那些罅隙投射进来,林间的草木花叶又恢复了色彩鲜亮。
微醺嗅到一些芳香甜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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