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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斋菜就没有进来了。
外面暮色渐浓,雪还簌簌地下。颜夕搓了搓手走上前去关紧了门窗,他的思绪依然混乱。
方才经过大雄宝殿的西厢时,恰好有一行色匆匆的僧侣经过撞倒了他,当他被扶起时,发现这个撞倒他的僧侣居然是往昔的西席溥先生。
是个穿青衣留头的,还没有剃度。他向小弥勒行了行礼,称他作师兄。还笑着对他道:“施主,贫僧大约与你从一处来,又到一处去,所以烦你不要见怪。”
“颜夕,颜夕···”失神间听见身后微醺唤他的声音。
“在想什么呢?关个窗定在那里不动。”微醺已经脱去了外氅钻进大炕上的棉被里。
颜夕摇摇头,靠过来开始帮她摘掉簪子,松开发髻,丝绸徐徐铺开散落肩头。
微醺缩在被窝里,双手抱膝,半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美人恩。
半晌,她微微地感觉到倦意了,打了个呵欠。这时,窗外的雪似乎已经停了,四周静寂。
她伸手捋了捋覆落右鬓的顶发,抚了抚光裸出的那一片,侧身躺倒在炕内,空留出大片对颜夕道:“颜夕,咱们睡吧。”
颜夕手执篦梳,艰难道:“睡?”
“对呀,那小尼姑就给了我们一床被子,咱们今儿躺一块吧,也好暖和些。”微醺抹了抹呵欠触起的泪水,不以为然道。
当颜夕表情僵硬合衣掀开躺进被窝时,被微醺伸出的双臂一拉一揽,两个小人儿就合并拥抱在同一衾内。微醺的额发顶在颜夕的下颚处,能嗅到淡淡的清香。
不一会,就感觉体内的寒意俱散,身体暖和得渐渐放软放轻,很快倦意就上来了。
很奇怪,以往夜里总是百转千回难以入睡,缘何今夜有种扎实的感觉,使自己全身慢慢放松,不一会就想睡了呢?颜夕垂眸看了看身侧像黏土般勾着他颈脖,紧贴他的小身体,轻轻地发出匀称的呼吸。
眼皮渐重,他展臂搁到了她的身上,闻着她发丝的香气,彻底放空了大脑,沉入了梦乡。
冬日里人们总是普遍性对舒适暖和的被窝毫无抵抗,就连古人也一样。
颜夕得了一夜无梦的好觉,居然也赖床了。两人相拥着直到昨日那个小尼僧来敲门。
天空放晴,雪后的晴空显得格外疏朗。隐隐飘来一股梅雪芳香。
微醺笑得如同那晴后的梅雪,眼睑下弓起了美极的卧蚕。双腿套上秀气温暖的羊毛靴,一旋身就急急践落雪里,跑到他跟前,亲昵地挽起了他的手一起同行。
到了大雄宝殿的禅室,发现慧正的早课还没结束,于是微醺拉着颜夕跽坐下来,双手合什。
这是一间宽阔的禅室,四周皆有直棱的窗户,阳光斜斜地射入,能看见尘土在斑驳的木头边飞扬,看得出这木质有一定年头了。室内的弟子均穿统一的方袍圆领大褂,左手置于胸前,坐在木鱼前,神情专注地敲木鱼。细碎的禅音伴着回音邈邈茫茫地在偌大的殿室萦绕,无端地让人安稳入定,进入虚空。
微醺坐着坐着就有点昏昏然,这时,后背似乎被人用荆条打了一下,痛得立马跌坐下来,抚了抚疼痛的后背,又揉了揉酸痛的双膝。
“合掌时,要掌背微躬,掌心略弯,这样,两掌之间形成空洞,表示真空之理,意即我们要悟入空性。而不是像你如此这般紧闭掌心而不留空隙。”微醺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身穿百衲衣,眉眼清俊的年轻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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