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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十分好说话,可谢长欢打小倒不怎么怕长公主,但这要这侯爷爹爹稍眯眼瞧着她就立马认怂。

谢长欢前世就受不住自家亲爹这双眼睛,被盯着看时就觉得自己已经露了马脚。谢长欢的字写得张狂,虽然如今尚在学堂已经收敛了,但还是让谢侯爷瞧出些端倪。

“爹,是女儿张狂了,该好好安分收敛。”谢长欢推开纸镇,准备收了面前这写了一半的宣纸,重写一张。

谢侯爷却按住了她的宣纸摇摇头,不置可否。“既然是骨子带来的性情,就是重活一次也难改,换张纸重写一手字有什么用。”

“既然开了头,自己想着法子写完了便是。”

谢侯爷这么评说一句,不再看谢长欢的那一手字,转身去看其他人,徒留谢长欢拿着半首诗坐在那儿发呆。

“师妹,无碍吧?”

连着坐在旁边的李旻此时都察觉谢长欢的异状,看着谢长欢这边,开口关切问了句。

谢长欢自小随着谢侯爷这学堂当中的学生一同开蒙听学,年纪偏小,又是学堂中唯一的女孩子,带些对于这先生谢侯爷的客气,因而这学堂内的弟子们大多唤谢长欢一声师妹,连同着李旻也是如此。

“没事,我被我爹教训不是常事吗。”谢长欢笑笑道,说着便探头去看李旻的字。“

“写完了,这一大篇这么快,怪不得我爹总夸你这个好那个好的,我看看你都写什么了。”

谢长欢从不跟李旻客气,直接从他的桌案上拿取了那写好的书作,兀自端详起来。

锋芒内敛,行藏如深,这是谢侯爷常在练字时候评说李旻的话,现在看着李旻所书的《载芟》,才不得不服自家爹爹眼光极毒,一针见血,评字亦是评人。

李旻平日看起来温和可欺,毫无大志,只因他善于伪装,一腔雄心壮志都深埋不露于人前,行藏几乎不显半点端倪。

那时站在北卑君座上让谢长欢意外的大君李旻,并非一夕之间转变的,只是此时仍在异地大昭为质子的李旻并未显露真实的模样。

谢长欢压低声音道:“比我写得好多了,我却是不喜欢写这些君王祭祀礼制的诗,觉得乏闷。”说着时候还偷偷瞄了眼谢侯爷,免得被听到说她大不敬。

李旻听着只是微微一笑,取回自己所书的诗作,正想拿纸镇压回去原来的位置上,却没想谢长欢的动作比他更快些,已经拿了他的纸镇在手上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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