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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不太舒服，原本压在眼睛上的手滑了下来，他翻转了身体，面朝着阮软这边，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眉头还是紧蹙的，嘴唇在动，阮软凑过去，听见他是在说，软软，对不起……

原谅你了。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吵架呢？吵架就吵架，又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又伤身体又难受，真是个大傻瓜。

阮软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探他脸上、额上的温度，一身的酒味，也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她放下书包，去到里面的洗手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泡了泡，拧干了，拿出来给他擦了擦脸。

即便是熬了夜，面色憔悴，他还是那个帅到让她欢喜到不行的陈随。

擦完脸，阮软想起身去洗毛巾，手腕猝不及防地被拉住，他微微睁眼，迷离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转了几圈，也不知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总之，手没松开，在她准备去掰开他的手时，缩紧了，低声地，说了句‘别走’。

阮软的眼泪一下就被他逼了出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放下毛巾，右手去摸他的脸，脑袋凑过去，碰上他的额头，眼闭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心里想的却是，以后不跟他吵架了，再也不吵了。

——

再醒来，房间里是黑的。陈随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也很涨，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辣。

他闭着眼静了一会儿，还以为这是在家里，撑着手坐起来，郑准备去摸床头的开关，旁边突然传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你醒了？”

陈随愣了一瞬，直到手臂被人拉住，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响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与此同时，还有窗帘被拉开的声音。

外面有光照进来，原来不是晚上。

阮软坐在床沿边盯着他看，视线在他脸上来回的转，原先抓着他手臂的手正要抬起来，去摸他的额头。

陈随像是终于确信这不是梦，是现实，手伸过来，直接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

阮软乖乖任他抱着，过了会儿，小声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嗓子是哑的，但声音里的激动是掩饰不住的。

“那就好。”阮软轻呼出一口气，又问他：“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

陈随却没松开手，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脸埋在她颈间，哑声问：“你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