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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那是无形的大道,要铲除的是无形的痼疾,所以从未想过为景祐九年的事复仇,因为在大道面前,仿佛私人恩怨也微不足道了。
却不曾想过,改变这样混乱的世道兴许也很简单,就如谢令鸢眼下做的,让每一个人得到应有的公正,洗刷英雄的冤屈污名,给忧国之人应有的敬仰,揭发世家的罪行,那浑浊终将沉淀,于是也就复有了清明。
那一瞬想通了困扰他长久的事,他看谢令鸢的目光,忍不住有了一点点……敬仰……
真正的高人是什么?真正的高人就是随便说句话,都能让人领悟到无穷的奥义……
郦清悟,很欣慰。
不愧是九星之首,保护着这样的女子,为其披荆斩棘、开拓道路,他的人生才仿佛晨星冉冉升起,充满了黎明的希望啊。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忠心。
于是他在谢令鸢的命令后补了一句:“再去找找朔方郡前些年修的地方志,《货殖志》里都会附录榷场交割的账目。”
因长期扔在地窖中,没有风吹雨淋,袋子上印的用于榷场交割的编号,依然清晰可见。再与当年的《货殖志》账目上交割入库的存档对应,证据确凿,就足以为当年事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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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卫照着吩咐收拾完,杨犒被他们带走,众人也爬出地窖。已是后半夜了,谢令鸢跪在地窖外,伸手抓住何贵妃,将她拉了上来,道:“若顺利的话,我们这两日便可以找到陛下了。”
何贵妃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容色还是平静的,滴水不漏地回道:“那速回客栈吧,以免误了行程。”
谢令鸢揣摩不出她的态度,直接问她也有故意之嫌,便不再提起。
三人骑马一道往回走。何贵妃稍稍落在后面,看着杨犒等人消失在视线,天地间一片寂静的白。
何家用过很多手段,她都是懂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爷爷常说,政治上的事,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只有成功与失败的高下。政治只论成败。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兴废危亡的大事,怎么能分辨什么是错?又什么是对?世上本就没有恒定不变的道理,唯有胜者为上。眼光看得长远一些,无论当下褒贬,待千百年后,谁还记得史书边角上的这些恩恩怨怨?纵使记得又怎样?家族历经千百年岿然不倒,存在着,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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