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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我的傻孩子,功成名就的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大家族都是这样的,更何况皇宫里?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被话本乱了心神,除非你嫁个没钱没势力纳妾的人!”
他说着,挥挥手,吩咐外面道:“小姐在府里闷着,总该出去散散心,明日就带小姐,去长安城外转转。”
何韵致难得出府邸,闻言,心中的沉闷压抑,也被冲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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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马车笃笃地走出了长安城,却没有带她去看东西市繁华,而是一路长驱出城,走过乱糟糟的市井,走去了日头烤炙下的田地。
何韵致在颠簸中掀开车帘,看着那些市井间卑微谄笑的仆役,看着田地间挥汗劳作的农民,耳边是爷爷沉稳的声音:
“韵致啊,你看,他们就是你想象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有妾室,只有夫妻相依为命。”
“美好吗?然而他们贫贱。”
“你能过这样的日子吗?冬日没有地龙取暖,夏日没有冰镇荔枝,只能穿着粗麻衣服,日日在暴晒下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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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韵致的手发着抖,这就是下等人的日子,庶民的日子。
苦、累、贫穷、绝望……
她放下车帘,她不敢再听,她捂住了耳朵。
回忆至此,何汝岱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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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长长叹了口气,拉了拉袖子。郦清悟会意,温声问道:“走么?”
于是穿越那片音障,那像咒语一样充斥耳边的叮咛,二人走出了何韵致的回忆。
五岁的女孩,从小背负了家族荣辱的使命长大。家族为了磨练她的心性,让她参与了政治斗争的残酷,也让她看到了没有爱情的枯萎与绝望。
——何韵致不会有美梦,因为她众星捧月的人生,没有遗憾。
可是她深埋于内心的不安,却再也难以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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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微微叹息着。“锦衣华服生端严,钟鸣鼎食绕身前。处事有规行有矩,韵致八方辅九天。”
“你在念什么?”郦清悟听了她喃喃自语,是一首打油诗,奇道。
谢令鸢总不能说这是何贵妃的宿命,只好扯:“这是谜面,何贵妃的谜底,就从这里找寻。”
郦清悟回味了一番,忽然浮现一个淡淡的微笑:“韵致八方辅九天,你想过这句意味着什么吗?”
他眼中微微闪过波澜,谢令鸢又想了这句话,随即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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