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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惊动了四处下人。他将她往台阶下扔出去:“好个沈氏,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女儿,拿我这父亲当仇人!”
钱持盈的奶娘此时正赶来料理大夫人的后事,赶紧扑上前接住她,重力猛坠,两条胳膊都折断了。奶娘猛地跪在地上,膝盖都磕出了血,声嘶力竭:“老爷,虎毒不食子啊!”
“够了!成何体统!”院落另一端,老太太被丫鬟扶出来,气得数落道:“沈家有罪,她娘千不是万不是,大姐儿也是你的女儿,骨子里流了你的血!”
钱舒才这才回味过了冲动,想到朝堂上的倾轧失势,他烦心地叹一口气,拂袖离开。
而钱持盈吓得瘫在地上,面白如纸,人如筛糠,四五个丫鬟去扶起她,她缓了半天,气儿也没提上来,更是失声了。
这让谢令鸢想到“吓破了胆儿”。没想到,钱昭仪小时候,居然是个脾气挺冲的女孩子,和她现在唯唯诺诺听话的胆小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她特别容易受到惊惧,胆子也格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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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公府料理了沈氏的丧事,守完头七后,钱舒才直接将嫡女送去了乡下庄子上,和沈家算是撇清了关系。半年过后,又迎了继室,是曹呈祥门生的女儿。如此一来,有曹呈祥上头担着,虢国公在朝堂陷害的漩涡洪流里,终于勉强站稳,松出了那口被沈氏牵连的恶气。
虢国公的庄子,位于长安城外的南郊,坐马车赶路,要两天一夜。
七岁的钱昭仪,和奶妈子一起,被发落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庄子上最初对这位小姐还算客气,尽管知道她是被亲爹发落,但还是不短她吃喝。只是钱持盈想起她故去的母亲,便时不时抹眼泪,弄得好像庄子上不尽心照顾她似的。奶妈折断两只手,养伤又缺医少药,还干不得活,无端招了不少白眼,最后被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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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新进门的夫人十分善妒,只提拔自己带来的丫鬟当姨娘。孙姨娘不合她眼缘,夫人怀胎不久,便将孙姨娘母女,也送去了庄子上,眼不见为净。又发了话,妾室就是奴婢罢了,不必礼数。
听说孙姨娘和三妹也要被送到庄子上来了,钱持盈第一次生出了高兴盼望的心情。人在陌生又不友善的环境里,总是难熬的。在苛刻的继母面前,哪怕从前并不亲近的姨娘庶妹,此刻都显得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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