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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是皇帝,他脸上挂着笑,道:“祁儿,朕亏欠你太多,这一辈子是难以弥补了。朕自知风烛残年,时无多日。”
皇帝转头,目光混浊又空洞,在这金光闪闪的养心殿环视了一周,又苦笑道:“朕,十五登基,大庆十八年诞下第一个皇子,这一生,兢兢业业,为大晟朝开疆扩土,没有功劳,亦有苦为。”
诸祁一僵,面若寒霜的呆着。
皇帝咳嗽着自嘲一笑:“但是,朕最为亏欠的还是你,与你的母妃。”
他眉眼之间全是迷茫与悔恨,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一日初遇,灵桉脸上带着笑,问他“你怎么了?”可是后来呢?他犯下了好大的错误,他不应该执迷不悟强占了她的身体,明明永远得不到她的回应。
“祁儿,你去把桌子旁边摆着的画轴拿过来。”
皇帝吸了口气,指着桌子。
诸祁僵硬点头,把画轴取来。徐徐展开,里面的女子如此熟悉,那是他的母妃。
皇帝僵死一般的面貌终于有了裂痕。灵桉……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貌美灵动,而我已经成了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从龙榻上坐起来,疲惫喘了口气:“祁儿。这是你的母妃萧氏。这副画,朕留了二十年。朕没有资格与她并肩看这天地浩大,是朕不配。”
诸祁一僵。一向心高气傲的一国之帝竟然说出来了这样的话,诸祁用迷茫的视线看着那幅画,画卷已经有些卷曲了,泛着黄,像是本旧书。
皇帝脸上没有什么悲痛的表情,没有对这窗外世界的眷恋,没有多余情绪,只是把书捂在胸口,眼角边溢出一颗混浊的老泪。
诸祁不禁疑惑,难道皇帝这样爱她?为何还要把她逼死,在寒风凛冽之中投湖自尽?皇帝似乎洞悉到了他的想法,又睁开空洞的眼睛,轻轻道:“朕……当时不懂什么叫□□。”
他看向诸祁:“祁儿,朕希望你能懂。这江山,都是你的。但是别留下遗憾,……答应朕。”
可是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诸祁的点头。他就像是安详的睡着了一样,头歪在一边,和那画一起。
诸祁不可置信的站起来,呆住了,叫了两声:“父……皇?”
没有回应。
他呆呆地走到了龙榻边,伸出手一探,是冰凉的。
诸祁动作一滞,胸口之中堵塞着一股郁结气。这个男人死了?他怎么……他猛然觉得自己眼睛湿了,抬手一抹,那居然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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