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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应了一句,没敢多看舒秦,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了指那个女人:“让她滚。”很平静,但不容商量。

  那女人一直用身体护着禹学钧,听了这话,噎了一下。

  房间涌动着暗流,任谁都听得出禹明的意思,要想往下沟通,禹学钧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那个女人走,要么禹学钧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舒秦望着那女人,冷冷开腔:“如果你不想再激化矛盾,请你马上离开。”

  禹学钧疲乏地闭了闭眼,摆摆手:“走。”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睛里泪光点点。

  禹学钧目光一厉:“走!”

  那女人慢慢缩回了手,因为她的贸然闯入,丈夫从语气到眼神都显得毫无温度,她恋恋不舍帮禹学钧盖了盖被子,直起了腰。

  路过禹明时,她把身上的柔弱都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看一眼禹明。

  舒秦厌憎极了,白天光线比晚上充足,她看得很清楚,这女人虽然不年轻了,但有一张顶漂亮的面孔,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女人太懂得在适当的时机如何将一个人的情绪挑到顶点。

  这可是禹明的工作场所,她下意识攥紧禹明的手。

  好在禹明毫无反应。

  他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看透了。

  年少时恨入骨髓,也曾走过极端,恨了这么多年,现在都到眼前来了。除了恶心愤恨,只剩下满心讥讽。

  她哪儿比得上母亲,她给母亲提鞋都不配。

  女人走了,律师喘着气离开,舒秦关上门退到外面,一步都不敢离开。

  房里只剩父子俩了,禹学钧望着禹明。

  暌违多年,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他撑起胳膊,妄图让儿子像小时候那样走到自己面前。

  然而,当愤怒的情绪尽数褪去,儿子是那么的冷漠和遥远。

  禹学钧勉强支撑几秒,陡然意识到,隔了十来年的时间,儿子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满怀崇慕地叫他一声“父亲”了。

  禹明开口了:“为什么回来?”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禹学钧颓然倒回床上,为什么回来。

  多年来他站在人生巅峰,娇妻陪伴,小儿子承欢膝下,他在自己的帝国里挥斥方遒。

  他的生活如此圆满,圆满到甚少想起异国的倔强儿子。

  他不愿想起那个幽暗的病房,不愿记起憔悴到不成人形的前妻,更不愿回忆儿子当年痛斥他的那些话。

  因为那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禹学钧的人生不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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