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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工智能判定她“与‘人工智能语言专业’契合率93%”的报告,就像拿着一张癌症报告单一样脸色惨白。融寒过来拍她肩膀,她回神,迷茫问道:到底是人类在使用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能在统治人类?
融寒一怔,视线扫到她的报告单,了然地无奈一笑:当然是人工智能服务于人类啊。我们需要人工智能为我们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顾念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被周围嘈杂的脚步声淹没——
所以,自我意志并不重要,‘正确’才是最重要的吗?
这个问题,让融寒有一段时间遍体生寒。海洋冰面隐隐裂开了一丝缝隙,但她不敢往海底深处窥望。
有什么选择呢?像他们这样的中产家庭,尽管收入优渥,生活光鲜体面,可一旦劳动价值被人工智能取代,随时都可能掉下去,靠领政府的失业金,捉襟见肘地度日。
如果将人生以一条湍急且逆流而上的河流来比喻,如果他们不奋力游动,就会被急流冲走。
所以,依赖人工智能,做出“正确”分析,是社会必然的趋势,大家只是为了做个有用、有价值的人,有尊严地活着。谁都不想变成没有用的人。
融寒按照智能分析和学校要求,填报了上音;尽管她对天文学、哲学和戏剧都有兴趣,能将高乃依的剧本倒背如流。谭薇按照智能分析和学校要求,报考了清华物理系;尽管她幼年听了卡尔施密特的故事,想去非洲做一个走入自然的动物学家。
只有顾念,将智能分析和学校命令扔开,偷偷报了音乐学院。这个举动当年全校瞩目,令校长震怒,戴无线耳机的少女捏扁了手里的可乐纸杯,诚恳到有些卑微地笑着解释:“这是我的梦想而已啊。”
融寒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盛夏的蝉鸣点燃人心的焦躁,视讯机的全息屏幕不断亮起。谭薇急切的电话打了过来:“顾念落榜了!”
通知书上的字体变得颤抖,掉到地上。
“她名次就在你后面……你们,一线之差。”
电话里只有交错的呼吸声,谁也没敢道出那个心照不宣的残忍事实:她唯一的机会被融寒挤掉了。
这场抗议以她落榜而告终,化作无情的嘲讽,消息甚至上了媒体新闻,人们提到顾念时就会说,优等生又怎样,不按着人工智能的分析来,以为自己比AI还聪明吗?
再见到顾念,是她复读的初秋。谭薇已经去了北京,融寒也结束了军训。有一天顾念母亲打来电话,伴着抽泣的哭音:“求你劝劝她……不要糟蹋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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