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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张家张灯结彩,迎进了张宙青梅竹马的玩伴王氏博颊。大喜厅上宾客云集,鼓乐动人,可是张宙一个人也瞧不进、一个音也听不到。少年盲目地应和着各式吉祥语,拜堂时、揭开盖头时,他连新娘的脸都看不见。他的脑海中只有“博颊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人家”,和单诚那张诚恳落寞的脸。

  婚后,张宙并没有如众人所愿的自此安分守己待在家中帮忙生意。他还是终日花天酒地四处玩耍,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没几年,张老爷过世,世上唯一管得住他的人也没了。

  时间飞逝,风流少年长成倜傥青年,但其性不改。父亲死后张宙依旧终日吃喝玩乐不顾家业,跟群酒肉朋友混在一起,出手又阔绰,很快偌大的家产就这样给他玩掉了大半。好友单诚看不过去,说了几次。最后俩人大吵一架,自此不相往来。张宙就像老一辈口中的“三脚猫”,停不住,这里玩腻了玩另一处,东走西跑一刻不得闲。又拿出外做买卖为借口,一去往往数月逾载不回家。

  转眼间六年过去,渐渐小村里关于他的闲话也少了。某年年底,长年在外乱跑的张宙又回到家中。但这次他不再如以往那般浑噩度过新年,一夜他在房里点起灯,温了两壶老酒、用火盆暖好房间,说是有话跟妻子说。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靠在桌边,张宙悠悠地开口,“梦中,我又陷入非常麻烦的困境中。两军交战的战场附近,我穿着戏服在斗室里,诚哥跟我在一起,帘幕外面是看到我就会揭穿我面目的贼军队长。而我不能不出去,不出去刀和矛会穿过薄薄的帘幕刺穿我和我身后的诚哥。我只能期望戏服让敌人认不出我,低着头走出斗室。那个队长要我抬起脸,正要认出我的时候,诚哥一如往常从背后搂住我说了不知什么,突然那队长就相信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戏子。”

  张宙叹息。少妇皱眉看着丈夫,不理解他想要表达什么。

  “我知道,虽然自以为绝交了,在最困难的时候我还是只想到他。我总是无法保护自己,自以为很行,却总是把自己陷入自己搞出的困境中。每次这种情况下,都是他来救我。”张宙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出六年来一直不敢脱口的话,“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可以背负任何人一生、给人幸福的好男人。一直不敢对你说,虽然我不讨厌你,可是我是为了负责、为了那句要你嫁我的玩笑而娶你的。我一直以为你会嫁给诚哥,是订婚前他那句‘祝你们幸福’刺激了我,我才真的赌气下聘。出门这么久我才发觉,一直以来,我心里最重视的是诚哥。”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才跟我说这些?”两行清泪淌下博颊的面庞,“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想骗你,你是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女人。”张宙完美的眉头紧紧打成一个死结。“就算只为一个承诺,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没办法再继续对你说谎。更何况我不讨厌你……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喜欢你的。我当初答应是为了怕你伤心,可是再继续下去只是更让你难过而已。”

  “那没有关系,隔壁王大婶说夫妻间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只要你好好管理家业、别再花天酒地,当个好丈夫,我不在乎你心里是谁,是个男人也无妨,人人都有兄弟朋友……”博颊抹着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你不懂。”张宙痛苦地抱住头跪在床边,“我做不到,虽然我已经尽力,可是我知道我无法成为你的好丈夫。我无法抱你,因为抱着你的时候我只会想到他。那样对你太残忍。”

  “真的没关系……”

  “重要的是,只要一天不脱离这种让我想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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