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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礼仪,提起裙裾跑也似的奔至门口。

他左手食指上缠着厚厚的棉布条,她远远看着是白色的,即到跟前时,已染成了红色。

秦窈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转过头高声喊:“福伯!福伯!快拿名帖去请胡御医!”

他那时尚未立功,自父亲去世后,她鲜少敢劳烦胡御医,此时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姐姐,我没事,流了些血而已,一会就止住了。别听那混小子胡说八道。”秦纵对这点伤口不甚在意,边安抚她边瞪了侍从一眼。

原来他今日在武场同人比试,伸手挡对方的攻击时,不小心被剑锋划到了手指。

“你还逞强!”

他从小没有哪一次流过这么多血。

秦窈眼眶发红,拉着他进到厅里,让他坐在桌沿。

“你乖乖的不要乱动,让我看一下伤得怎么样了,疼要告诉我。”

小心翼翼地解下棉布条,鲜血淋漓,看不到伤口在哪里。

刚用干净的棉布擦干血迹,血又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勉强看得到伤口是在关节上,长长的一道。

秦窈白了脸色,抖着手按住伤口,只觉得隔着棉布的掌心湿润粘稠。

一次又一次更换棉布,胡御医还未来到。

惶恐之中也不记得听谁说过津液有止血的功效,不及细想于礼如何,秦窈捧着他的手指含进口中,舌头轻轻地裹着血腥浓重的伤口。

秦纵嘶了一声,拍着她的肩膀道:“姐姐不要担心,留这点血没关系的,我身体强壮着呢。姐姐今晚给我做些好吃的补补就养回来了。”

外祖母这时才扶着丫鬟来到前厅,秦窈无暇看她,只听得外祖母迟疑道:“这是怎么了?”

秦纵就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吓到我这个老婆子了。”

当时她以为外祖母说的是侍从回报的话,没有深究。

胡御医姗姗来迟,检查了一番,道:“再深一些就割破了筋管,此时无碍,不过是指节乃紧要之处,留多了点血,待我用药止住,过几日便可痊愈。”

一番折腾下来已过了午时,秦窈不顾劳累,问了府中有经验的嫂子,使人去药铺买补血的食材,另外遣人去乡郊买几只养了至少五年的母鸡,亲自盯着厨人炖了几个时辰。

“那些炖鸡肉初初尝起来很好吃,一连吃几日却十分腻味。有一日我刚想倒进池塘里,姐姐就走过来,板着脸训了我半个时辰。”

秦纵还记得最后他同姐姐撒了娇,磨得她同意只吃这一次,他的伤口早已经好了。

想到此,秦纵柔柔地笑了笑。

他的姐姐从小到大耳根子便是这么软,无论什么事,只要他故意撒娇,耐心磨她,最后她定然会同意。

不对,还有很重要的事,如同沼泽般吸引她沉入。

秦窈迷失在当年的记忆里。

帮他口含伤口,帮他擦汤渍,帮他更衣,外祖母在房中等她……

一桩桩往事一齐涌来,嘈杂拥挤,几欲将她淹没,找不到串联的关键。

耳鸣脑胀。

秦窈捂着沉闷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秦纵见她脸色不对,伸手探她的额头:“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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