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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心中有他所认定的,正确的解答。
他明明不过弱冠之龄,却仿佛火煅水淬历尽了沧桑,在察觉到什么残酷真相之后痛苦蜕变。他眼中有殉道者的决绝,也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而就柳世番的人生经验来看,这样的少年充满信念和激情,一些人凭无人可及的胆识和魄力,做出了前无古人的伟业;也有一些为了高尚的目的,做出惨绝人寰的恶行。并且他们的信念还很难动摇。
该不该提醒太子,该慎用此人——片刻后他忽的醒悟过来,那是宁王。若太子要重用他,太后那关就先过不去。
散席时,自是宁王先行,他们这对新翁婿缓缓在后,略说些私密话。
柳世番便道,“不知殿下可听说过,薛王曾给小女批命,说小女不宜早嫁。”
“哦……”太子想了想,笑道,“是说她十七岁前出嫁,日后要守寡吧?”
“正是。小女年十五岁,有道是宁信其有……”
“夫子不必多虑。”太子坦然笑道,“薛王还说她二嫁嫁得更好呢。嫁过本王之后,天下岂还有人敢再娶她?且还比本王更富贵?可见薛王此卦不准。”又几不可闻的自语般低声笑道,“……若准,就更不能不娶了。”
长庆三年正旦,大朝贺,天子因病未能视朝。
二月,太子大婚。
六月,天子驾崩,太子即位。
会昌元年正旦,又是一年大朝贺。
云秀从侍从手中接过衣衫、发冠,细细的为他佩戴。从许久之前她便已不再避人,然而侍从们俱都熟视无睹。一些人将她当成理所当然该在此处的旁人,另一些人仔细观察之后依旧不觉有何异样。人人都知她在哪里,却无人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只十四郎专注的凝视着她。
她为他带冠,将冠带系在他颈下,又用手指摸了摸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抿唇笑了起来。
十四郎不知为何恍惚了一瞬,在回神之前已下意识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云秀仰头看他,十四郎忽的想起什么,忙伸手往袖中摸索,随即回身去寻挂在架上的蹀躞带,从带上未摘下的荷包里摸出一枚珠簪,帮她带在发间——自始至终都没松开他的手腕。
“许久之前买的,早就想送给你。不知为何总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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