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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手足至亲赶尽杀绝,似乎才是大明宫里的惯例和规矩。
他早就该明白了不是?
所有人都恭领赐宴时,唯独十四郎面色生硬。狐假虎威的新晋宦官阴阳怪气的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不满时,十四郎厌烦的回答——守孝,悲伤,笑不出来。宦官被噎得一句话也回不上来,只能在向天子复命时,隐晦的提及信王似是别有心事。而新天子并未轻信谗言,仔细问明十四郎的回话后,叹息,“……十四郎一向温柔忠纯。”便命人取来天子用过的玉带赐给十四郎,以嘉表、抚慰他的孝心。
——待十四郎分明一如往昔。
因这条玉带,筵席上十四郎自始至终都心不在焉。时而想起年幼时坐在二哥哥的手臂上,那臂弯牢靠得像一把高高的、专属于他的小椅子。时而又想起父亲的尸身旁,二哥哥苍白的兴奋着的脸……交替的爱憎令他微微感到作呕,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
散席之后,天子单独留下他,似是想同他说些什么。
兄弟二人无言的对立着。十四郎脆弱苍白,正是年少失怙该有的模样。而天子欲言又止,似是愧疚,又似是怜惜,但决然没有坦白的打算。
最终天子命人取来斗篷,亲自给十四郎披上,叮嘱他不要哀毁过度,努力加餐,天寒加衣。便要差人送他回去。
而十四郎也最终问了出来,“二哥……能不能留澧王一命?”
天子犹豫了片刻——他还没变得杀伐决断,这令十四郎稍稍感到欣喜。
“澧王让你来替他求情?”
“我已数月没见过澧王了,只是听了些传言。二哥……你不会杀害大哥的,对不对?”
天子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些事不是朕说赦免便能赦免的,朕得问问旁人才行。”
——他确实没杀伐决断,他只是依旧喜欢把责任推给旁人。
而他所谓旁人,必不会是那些能将他导向正路的股肱之臣。只会是环绕在他身旁的,教唆他,给他出些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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