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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心中火气便蹭蹭的往上涨。

  “不娶公主也可,我只问你——待你阿爹百年之后,你打算如何谋生?”

  令狐十七稍愣了愣。

  ——他从未想过。或者该说,他从未意识到父母将有一日离他而去。

  他和云秀不同,虽也修仙,甚或已有无数人苦求一生也无法修得的道行。可他其实并未将修仙当毕生追求。他修仙,甚至没那些王公贵族炼丹来得用心。就和闲来无事看看书、养养花,召集乐班子演奏一下自己复原的古曲一样……只是顺势而为。因云秀在修仙,故而他也修一修,免得云秀“遨游三界”时,他“眼花齿摇,昏惨惨黄泉路近”。修不修得成都可。

  他对世间万物的追求,都只在“顺便”的程度。就连他家的富贵,他所持也是有则享之——反正不是这个烂人享之就是那个烂人享之,无则安之——这样的世道里这样的富贵,急破急灭才是天理昭彰。

  可是,唯有父母的生死,不能轻易看破。

  ……原来父母会有百年之后,原来这一天已近到会让她阿娘脱口拿来问他的程度。

  也直到这一刻,令狐十七才知自己对“世事无常”也并不是那么豁达。

  令狐韩氏却以为他茫然,是因从未想过如何谋生。

  便问,“你以为若无你阿爹在,这偌大郑国公府,真有你我母子的容身之地?待你阿兄袭爵之后,你又将往何处安身?”又道,“若你肯读书上进也可。我即刻便去求你阿爹,荫补你做个小官儿。若耐得住清贫,或侥幸你阿爹能活到七老八十,也能升到不必求人的级别。只怕你无心进取。”

  令狐十七确实无心进取。

  他所见所感之世道,并不值得他去进取——这并不是一个劝善惩恶的世界。就只见芸芸众生的人头,被一个生而为君的天子和几个极伪极恶之人,一茬茬的割来割去。只需许以微不足道的钱财和希望渺茫的富贵,便有无数横竖都要被割去脑袋的人,在被割去前、先去割别人的脑袋。剩下那些不必卖命甚或想救天下人的命的,留给他们的则唯有徒劳和破灭而已。若侥幸不曾破灭,便在虚幻的成就中荣耀的死去——到死都不知自己所做乃是徒劳。

  无人能救这个世道——唯有等那几个极伪极恶之人终于决出了胜负,才能姑且救上一救,却也不过是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他既不想做极伪极恶之人,也不想做徒劳而虚伪之人。

  他宁肯和云秀一同修道,去求遁世的逍遥自在。

  令狐韩氏见他油盐不进,越发的恨铁不成钢。却又不能不替他打算。

  “若娶了公主,至少不必受制于人,不必辗转于堂院之间乞食。你想要进取也可,若想继续修道,怡然度日,也可。……这天下的‘自在’,不是你想你愿便能有的。若无权势富贵,你再如何努力如何求之有道,亦不过是他人指下一只蝼蚁、一句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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