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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徐道离与众厮说了半晌的话也有些乏了,便歇口养神,四处观望,欣赏风景。谁曾想脸一转,见到阿真抱膝坐在台阶前,这才觉起之前忽略了他。
于徐道离来说,先前的阿真不过是萧府众多小奴里的一个,无甚特别之处,直到看见昨天下午的那一幕。说来也巧,昨日阿真在后院干活的时候,徐道离就卧在院中树上打盹,一时醒了准备下来,正好望见阿真在写字。一个小小马奴识字已属不易,况且那笔势凤翥鸾回,颇具古贤遗风,当时便把徐道离惊着了。再者还有那写的内容十分堪疑:“武德九年,武德十年”,武德哪里来的十年?不过九载而止,次年便改元贞观了。阿真既有这上等的书法才情,怎会不知这样的常识?若是原本知道,那故意写这错的纪年就必定有其隐衷。所以,一切都不得不让徐道离对这个小阿真起了兴趣,但阿真有心隐藏,直来直去肯定不行,于是他便抱着半试探半逗引的态度开始接近阿真。
便如此,徐道离想着昨日种种,此刻再细瞧阿真——两眉疏淡,眉形却不散,长长的,亦不很细,眉尾稍稍弯下去;一双素眼黑白分明,形状略略偏长,眼皮半垂,眼尾微吊,带出许多冷淡之感;鼻形挺秀,嘴唇平而薄,呈淡红色。这长相算是十分清俊的了,可到底不像他那个年纪,眉眼之间流露隐隐的茫然忧怆,令人不解。外加他那形态,粗布衣裳很不合身,像披在身上的破袋子,四肢瘦长,屈膝蜷缩的模样倍显寂寞孤凉。看到这里,徐道离不免生出几许恻隐,倒有些后悔拉他出来迎人了。
“何故坐在这风口上?山郊野风最易伤人了。”
徐道离怀着几分愧疚起身走到阿真身旁,一句话问他,他只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并不说话。徐道离顺势又坐下来,歪着头看他。
“徐先生可是有什么吩咐吗?”阿真很不自在,边问边与徐道离挪开了一点距离。
“呵呵,这荒郊野地我有什么可吩咐你的?白问你一句,你刚才怎么不来和我们说话?不无聊吗?”
“小奴只是个养马的,只知道马,别的一概不懂。你们诸位说的,我也插不上话,自然不去扫兴的好。”
阿真低着头,虽然态度恭顺,但在徐道离看来,他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想逗他说话,便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说马。当年秦始皇拥有号称‘七龙’的良骥助他南北征战,完成统一大业,你可知道这七匹战马分别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小奴只会喂马,钉马掌,给马洗澡这些粗活,并不了解先生所说的这些深奥的事情。”
阿真这一答是直直出口,堵得徐道离顿时哑口,也不知怎么继续了。最后长叹一声,不得已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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