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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令到了在山溪都驻扎的楼二军这里,楼玉交接好军务,跨马出城。

路上,按照传统,百姓是要欢送主将。

往常也就意思意思,然而山溪都的百姓民风可能更彪悍一些,楼玉离开时,两旁的百姓纷纷向楼玉抛掷瓜果珠花,甚至是鞋垫肚兜。

起初,楼玉拉起衣角兜着,来一个接一个,后来,紫红色的肚兜抛在他头上之后,热情的门阀就被打开了,山溪都的居民疯了,恨不得一堆一堆朝楼玉身上倒,把他埋进花果山中,以示他们这排山倒海轰轰烈烈的喜爱。

贺然在旁边看着,对大笑到快要抽过去的副将说道:“长得好就是好……”

副将狠狠点头,还给热情配音:“唷!砸到了,嗬!正中鼻子!嘿!这大娘准头好,旁边还有男人给拍手鼓劲呢!”

楼玉艰难突围,带着一脸伤‘落荒而逃’。

十一月二十七,去西北调兵的萧九回京,见了严枫和师烟。之后二日,他闭门不出,在房内闷着,无声哭了好久。

阿兰听说了之后,发了第一道召见令。

十一月三十,她在偏殿见了严枫,以及她带来的师烟。

严枫行的是贺族军礼,单膝抵地,告了罪:“臣十一年前曾去过南都。”

“你见过我养母。”

“南都北街天井西侧小巷中的窄门。”严枫说,“我记得很清楚,当年臣奉我族族长之命,设线南都,却因中有人透风给南朝鼠辈,遭到追堵,躲入了你养母家中……”

“我没印象。”阿兰轻轻摇头,“是真的?”

“殿下当时在熟睡,我也只是暂时落脚,待了不足一个时辰就走了。”严枫说道,“你养母虽沦落花楼,却是明理知义之人……”

阿兰疑惑:“她问你要的那盒洗不掉的胭脂?她是怎么知道的?”

“并非是她主动。”严枫说,“而是你在熟睡之时,隔壁男人来与她商量,欲要买你,她应付完那人回来,看着你忧愁叹息,我想到身上恰好有一袋随信寄来的凤花,就告诉了她用法,还教她不必一次涂抹,加些墨汁,慢慢染大,就说你得了红斑病,许能抵挡一些图谋不轨之人。”

她说到这里,阿兰记了起来,确实是一日清早,养母翻出一盒胭脂,帕子绞了一些红汁滴进去,拉过自己,在她眉毛下面,涂了一坨。

而那天,隔壁住的倒夜香的老头,确实在骂骂咧咧,说养母不过是风尘女子,却不识抬举,故作清高……

原来是这样。

那些年,养母到底为自己挡过多少无妄之灾?

阿兰沉默好久,慢慢站起来,走下殿前阶,扶起严枫:“谢谢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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