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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洗手间换装,白大褂,帽子和口罩,脖子上挂着医院的胸牌和听诊器,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眼镜片是平面的,没有度数,成熟冷静的气质和医生的身份十分般配。
导师住在临终关怀病房,淋巴癌已经扩散到全身,没有治疗的必要了,靠注射吗啡等药物缓解疼痛。
其实药物能负担的疼痛十分有限,药效一过,人被活活疼醒,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似一座山似的压在身上,喘口气都疼。
显微镜下的癌细胞是那么的美丽,美的残酷,美的毫无收敛,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宿主,然后和宿主一起死去,同归于尽,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短短半年,导师已经被癌细胞折磨得瘦成皮包骨头了,柔弱的像初生婴儿,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
但就不肯咽气,但凡有片刻的清醒,他就抓住家人或者学生的手,虚弱的说道:“张木春呢?她什么时候来?不要放弃我,我要等她。”
导师很努力的活着,医生起初判断最多三个月的生存期,靠着意志和昂贵的药物硬生生挺到了六个月。
病房里摆着学生们送来的鲜花,怒放的花朵和枯萎的生命形成对比。
唐伯爵扮作的医生左手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右手拿着笔,进来记录一些数据,陪护的家人和学生们并没觉察异样。
他装的太像了,兽夹村考古队的肖队长也在病房里,居然没有发现这位医生就是唐伯爵。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胡局和张木春来了。
为了不打扰昏睡的导师,家属和学生们都在走廊迎接这这对期盼已久的夫妻,尤其是张木春,她一天不到,导师一天不能瞑目。
所有人都感觉张木春到来之日,就是导师结束痛苦,闭目之时,学生们除了两个被双规蹲监狱的,其余都混成了社会精英,这是一场特殊的同学会。
当胡局和张木春出现在走廊拐角时,都有人感动的流出了眼泪,是为逝去的青春。
快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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