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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动了胎气,我被皇帝陛下禁足在龙床上静卧养伤,每日活动范围小到不可思议。但如今我已不再怕他,只要他稍不如我意,我便哼哼两声,以示全身哪里都疼,任是他再大的气,都消失无踪,若非碍于影响夫妻感情,他恨不得令太医一天十二个时辰时刻盯着我。
为此师尊已经长驻太医院,许久不曾回家了。常常半夜三更被皇帝陛下急召至重华殿,一双老腿都要跑断了。
有一日他趁着陛下上朝,向我求情:"娘娘,您就可怜可怜老臣这把年纪,少哼哼两声吧?!”
我觉得,装疼作为一柄令得皇帝陛下也要千依百顺的利器,我怎么能随意放弃使用权呢?
我热切的望着师尊:“要不,我让御膳房多炖几根猪胴骨给师尊补补?”
他摸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甩着袖子气嘟嘟的走了。
—— 皇帝陛下面前,他可从来不敢拿大,都是诚惶诚恐的。
宫里这此人,从上到下,惯会看人下菜碟。
不但师尊,连德妃都如此。
皇帝陛下未曾醒来,她折腾无数次以死相挟,一等陛下醒来的喜讯传遍宫中,各宫妃遣送回自己宫里,再不曾听到她寻死的消息。
我以为,她定然歇了寻死的心,哪里知道护国将军被判全家处斩的那一日正午,她一根白绫悄没声息的吊死在了自己的宫里。
她这次不折腾我了,直接把自己给折腾没了……
德妃的丧事如何办,自有礼部去头疼,我连重华宫的门都不能出,遑论吊唁?
那时候我还在禁足期间,整日躺在床上养胎,只能听到娥黄在耳边念叨:“德妃娘娘这么多年都靠着太后娘娘与护国将军的庇护,在宫里横行惯了的。如今太后去了宝济寺,护国将军谋刺陛下不成反送了命,她自己早失去了主张,陛下又不理会她,倒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一言惊醒梦中人。
假如不是爹爹从小将我当作男儿来养,在他棍棒式的教育下成长,也许我在这乱世烽烟之中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如德妃这样,一根白绫了此残生……
凤朝闻回来的时候,我正窝在龙床深处哭的稀哩哗啦。
他从明黄色的华帐外探头进来,见我这般模样,似乎被吓了老大一跳,最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伸出手来想摸我,又小心翼翼收了回去:“小逸……你这是哪里又疼了?”好像怕弄疼了我。
我自动自觉扑进他的怀里,缠上他的脖子,兀自哭的呜呜咽咽,伤心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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